周汉宁比她果断有力,紧
紧抱住,毫不犹豫,他还在她的肩膀吻了一下。
其实,他没有对她盘拖出实情,他急着送她离开沧州,还有更急切更无奈的理由。
呼延赞被生擒活捉,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他还要用这个诱饵,猎杀更大的猎物。
孤注一掷,十凶九险!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落败的凄惨模样,更不想让她给自己收尸。
现在他还是风光体面的宁王,他还能站得笔直地送她离开。
周汉宁抬眸看向帐外,火光人影,忽明忽暗,斑驳不清,他的眼神渐凝,抱着沈凤舒的手臂,也随之越收越紧。
次日清晨,沈凤舒坐上回京的马车,阿昆换上了朴素的布衣布裤,也是扮成下人模样。
依依惜别的话,两个人都没有多说,
沈凤舒掀起帘子,对着周汉宁挥了挥手。
晨光明媚,照在她白皙清透的脸上,像是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泽,她在阳光之下对他微笑招手,如春风拂过百花盛开之后的清幽山谷,美的不可方物。
离开营地,穿行沧州,再出城门,一切都很顺利。
沈凤舒安稳地坐在车中,心如止水,既不激动也不紧张。
她的手里还攥着周汉宁给她的令牌,那是他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个大大的「宁」字,她的手指一直轻轻摩挲着那个宁字。
宁,平定,安宁。
当初先帝给他取名这个字,带着多好的寓意啊。可惜,周汉宁的日子从未安宁过,以后也未必会安宁。
从沧州到京城,从秋天到冬天。
马车抵达京城那一天,正好遇上了初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
沈凤舒特意绕了一圈,先去了济世堂。
叶虞城平时不会在这里,所以她要等,慢慢地等。
等到雪停了,叶虞城也到了。
他裹着灰色的鼠毛大氅,行色匆匆,来到后堂,见沈凤舒穿着素袄,捧着热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师父……」
沈凤舒缓缓起身,见叶虞城一脸沉重地走过来,望着她上下打量。
一年没见,她的样子没变,神态也没变,仍是那般清清淡淡的样子。
不过,她的眼睛好像更有神了。
叶虞城还记得韩朗出事以后,他第一次见到沈凤舒的时候,她的双眼无神,噙着满满眼泪,憔悴不堪,像是一吹就破的纸。
「好久不见……舒儿,你还好吗?」
沈凤舒淡然一笑:「好久不见,师父,我一切都好。」
叶虞城脱下大氅,坐到她的对面,一室寂静,只听他重重叹息:「一年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