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然是昏迷了,但是她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这次受伤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且不说那个不知名的狙击手暴尸街头,也不说血鹰和黑鬼两个帮派同时受到不明势力的攻击,仅仅是一个人的受伤,就让燕京的势力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很多人恐慌。但是更多的,还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乱世出枭雄,燕京已经平静了太多年,现在终于出现了点动乱,有眼力有魄力的人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的。
目前在燕京的势力分割中,除了军方和中央的那些领导,就是几大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了。东方家,闻人家都是其中一个。让冷心然一直想不通的是,夜沐辰所在的页家竟然不属于这几大家族之内。
跟人说起夜家,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家族的存在。不过,冷心然可不认为这是夜家的地位不够崇高。能让别人不知道的存在,要不是太过渺小,要不,就是强大到让人仰视不敢窥探的存在!
而夜家,很有可能就是华夏国一个神秘的至高存在!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冷心然现在是不清楚的。
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迷迷糊糊地有种很安心的感觉。那种安心,让她撤掉所有的防卫和戒备彻底陷入了昏迷中。
冷心然不会知道,此时街头上出现了一道亮丽到夺目的风景。一个温文尔雅眉眼间尽是如水温柔的年轻男人,不顾身上穿着的白衬衫,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来。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此时却带着让人窒息的伤痛。
冷心然有些意外自己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个装饰风格是低调的华丽的房间里。
身上的衣服被换下了,只是随便动了下她就知道伤口已经上了药,很有可能,连子弹都被取出来了。
这里是哪里?她睡了多久?
有可能是因为刚醒来的关系,她感觉到头胀胀的,一阵阵地痛。闭上眼睛休息几分钟后,再次睁开眼睛,那种胀痛就变得没那么厉害了。
房间很空,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不起昏迷之后的事情,只隐约记得好像是谁救了她。而那个救了她的人,让她觉得安心。
是谁?
这个世上,能让她觉得安心的人,能有几个?
稍微休息了下,等到头痛不再那么厉害了,冷心然才掀开被子下了床。地上摆着一双棉拖鞋,大小刚好合适。这不得不让冷心然感慨那个不知名恩人的细心。
拉开门走出去,等到在走廊上绕了一圈,她才难掩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居然是海?这个房子,竟然建在海旁边?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多关上一下周围的美丽风景。只是现在,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的神经绷得很紧。现在,她需要做的,是怎样找到这栋房子的主人,然后,让自己安下心来。
这种万事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那回旋的楼梯,竟然是木质的,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她还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种木质的楼梯。她住在阁楼上,每天都是踩上踩下的。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房子给冷心然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里面的布置,典雅的,低调而不失奢华。这种低调的华丽,正是她一向最喜欢的风格。水晶吊灯,米色的意大利进口沙发,还有墙上那套最新的家庭影院,一切的一切,都给她一种恍惚而熟悉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确定,她会怀疑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因为,这里的装饰,都是她喜欢的。连在落地窗前放着一张躺椅的习惯都跟她一样。
楼下很安静,她下楼之后只过来一个女仆,看她的长相,应该是菲佣了。不过,倒是说了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看到冷心然下来,那个大概三十几岁的菲佣就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冷心然点头,在菲佣去准备吃的时候在客厅里慢慢走着,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走到那挂着厚厚帘子的墙壁,冷心然直接在墙壁上某个地方按了下,然后帘子朝两边收缩,屋外的景色尽收眼底。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白色的沙滩,蔚蓝的海,还隐约可以听到海浪拍在石头上的声音。海边的天空显得特别的清晰,就连空气,也染上了淡淡的海水味。虽然是在屋内,但冷心然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徐徐升起的清风。这种舒适惬意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连身上的伤痛都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她喜欢海,喜欢那种广阔无边的感觉。但是,她很少有机会来海边,她有个小小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在海边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闲暇的时候冲冲浪,天气好的时候看看日出什么的,只是可惜,这个小小的梦,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的可能。甚至于,因为隔的时间太久远,她甚至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梦想。
“心然,你醒了。”
在冷心然闭着眼睛感受那种恬静安心感觉的时候,一个欣喜的声音随着推门的声音传来。
冷心然愣了下,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进来的人。
怎么会是他?
从醒来之后她就在猜测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是谁。不仅是因为救了她,更重要的是那种安心的感觉。现在,在看到这个装扮得跟自己梦中小屋一样的房子后,就更是好奇了。只是,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他?
闻人寒佯装没有看到冷心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依旧笑眯眯的。他上身光着,下面穿着短裤,手上还拿着一个冲浪板。头发上滴着水,一副刚刚冲浪归来的样子。
冷心然见到的闻人寒,都是西装革履的,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像今天这样休闲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对她而言,闻人寒是何种装扮还真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是你?”
冷心然转身走向他,黑眸微眯。
闻人寒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微笑:“我实在太伤心了,心然怎么能这么想呢,不是我那还有谁?我对心然的用心那是天地可鉴呀!”
“不是救的我。”
不是疑问而是果断的陈述句。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接近昏迷没了意识,但是那种让她安心放下所有戒备的感觉,绝对不是他。
“呵呵,心然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虽然子弹取出来了,但是医生说了最好卧床休息半个月,等伤口长好再行走。不过,现在才一天的时间心然你就下床了,你的康复力还真是强悍。”
闻人寒试图转移话题。
冷心然依旧睁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眨不眨地,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端倪。但是闻人寒一直笑眯眯的,甚至还耍帅似的甩甩额间湿漉漉的刘海:“心然,虽然被你这样深情地看着我很高兴,但是能不能让我先去换个衣服。我想,你更喜欢看到我穿着正装跟你一起在餐桌上用餐。”
看着闻人寒转身上楼的背影,冷心然沉默着。她的沉默,表示她在思考。她在思考闻人寒跟那个救了她的人的关系。很显然,不是闻人寒救了她。而救了她的人跟闻人寒是熟人,而且很有可能关系非常亲密。那么,那个人是谁?
不知为什么,冷心然脑中就自动浮现了那个跟亚亚惊人相似的男人?
难道,是那个“公子”?商盟的会长?
回了房间,闻人寒没有急着去浴室冲澡,而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不相信我是救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