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皇上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布局表现得太过完美,皇上反而会觉得是有人在陷害墨儿,这般半遮半掩,似是而非,反而更会让皇上疑心,的确是墨儿弑母。只要皇上心里有了这根刺,总会慢慢厌弃他的,到时候,还有谁能够与你相争?”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那种不满的面容,柳贵妃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的疼,终于……终于找到了烨儿,终于能够和烨儿团聚!
只可惜,墨儿他……
想到宇泓墨,柳贵妃就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烨儿失而复得,本是好事,可是不知怎地,竟然跟墨儿水火不容。而她也不愿意墨儿抢了本该是烨儿的风头,这才安排下冷翠宫的事情。原本还想着留一线余地,保住墨儿的性命,这样一来,就算将来烨儿继位,她也会善待这个养育了十一年的孩子,不会叫他吃太大的亏。
没想到……到头来,墨儿还是记挂着生母王青素!
这真叫柳贵妃寒心,十一年来,她尽心尽力地待宇泓墨,精心的培育他,无论吃穿用度,还是老师,都给他找的最好的,将他养成了今天名扬大夏的九殿下。结果,宇泓墨的心却还是在生母王青素身上,却一直在她面前演戏……这幸亏是烨儿找到了,她又因为冷翠宫的事情察觉到宇泓墨的真心,否则,她就是亲手养出一条豺狼,总有一天会被宇泓墨和王青素反噬!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的亲生孩儿烨儿终究让她看清楚了宇泓墨的为人,才免遭反噬。
想到这里,柳贵妃对眼前的宇泓烨就更加充满慈爱之意。
“既然宇泓墨没有动静,那我们不如逼他动一动!”柳贵妃沉吟着道,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慈爱的笑意,柔声道,“烨儿,墨儿毕竟是你的弟弟,如今生母逢丧,你也该去冷翠宫拜祭一番,也全了你们的兄弟情义!”
宇泓烨会意,道:“儿臣遵命!”
来到冷翠宫,看着满宫墙的白幔,再看看堂前宇泓墨那落魄狼狈的模样,宇泓烨心中更加得意,笑吟吟地道:“好歹也还在九皇弟生母的七七之期中,怎么冷翠宫这么零落,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拜祭?真是太不像话了!九皇弟放心,等回去,我就告诉母妃一声,总不能让王婕妤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走。”
原本是没有人注意到王婕妤的过失,而等到人们察觉时,冷翠宫的事情又不胫而走,自然谁也不会来拜祭。
宇泓墨抬眼,冷冷地看着宇泓烨。早就猜到,以宇泓烨的性情,早晚会来他面前耀武扬威,而他也一直在等。宇泓烨能够忍到这时候再来,已经让他有些意外了!至于宇泓烨的话,宇泓墨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该来拜祭的人已经拜祭过了,其余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不来也罢,免得徒扰娘亲的安宁。
想到裴元歌,宇泓墨的神情顿时柔和起来,却是转瞬即逝。
“真该让元歌来瞧瞧九皇弟现在的模样才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迷恋你!”宇泓烨俯身,挑衅地笑道,“现在我是大夏王朝最尊贵的七殿下,而你却是个弑母的落魄皇子,元歌选我,不选你也是正常的,不应该生气,九皇弟,你说对不对?”
宇泓墨浅笑,眉眼微扬,带着一股慑人的风采:“宇泓烨,如果元歌真的选了你,你早带着她过来向我示威了,还用得着这样虚言恫吓?你到底是对你自己有多不自信,有多怕我,居然要在我面前编造这种谎话?元歌会选你?简直是笑话!”
这话直刺宇泓烨的心窝,让他原本戏弄宇泓墨的心思烟消云散,眉眼冷凝,盯着宇泓墨道:“聪明人不说糊涂话,不错,一时半会,想要把元歌的心思扭过来不容易……不过,如今连父皇都站在我这边,他这般喜欢元歌,又这般疼爱我,如果我向父皇请旨赐婚,你说,父皇会不会答应?宇泓墨,这话,你还以为我是虚言恫吓吗?”
宇泓墨果然被激怒,神色愤怒:“宇泓烨,你就只有侍强威逼这一点本事吗?”
“别激我,也别说什么各凭本事,争取元歌芳心的话,我不会中你的缓兵之计!”宇泓烨脸上在笑,眼眸中却全是冰冷,“因为我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就算元歌再心心念念着你,到时候也只能乖乖地做我的七皇子妃!就算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是我宇泓烨的女人,身上只能印满我宇泓烨的痕迹,为我生育子嗣,以我为天……。宇泓墨,九皇弟,九殿下,乞愿节当晚你是怎么说的?元歌永远不可能是我的?”
他张狂地笑着,“现在呢?只要我向父皇请旨,元歌就是我的,你又能如何?”
“宇泓烨!”宇泓墨怒极,咬牙切齿地道。
“不然,你也去请旨啊!”宇泓烨轻挑地笑着,存心要激怒他,让他做出什么事端来,“我甚至可以等你七天,等着你去父皇跟前请旨,让父皇为你和元歌赐婚啊?毕竟,父皇那么喜爱元歌,如果能娶了她,对你也是一大助力,说不定她能代你博得父皇欢心呢!你不是觉得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吗?你的手段呢?秋猎上你赢我时的意气风发呢?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半点都看不到,只看到一个落魄胆小的窝囊废!”
被他这样一说,宇泓墨反而冷静下来:“宇泓烨,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时候到父皇跟前去请旨,父皇根本就不会应允,反而会更认定我不孝弑母。就这点激将法,也来我面前卖弄?”他眉眼微眯,嘴角微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诮和讽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元歌是我的,你,抢不走!”
“哦?”宇泓烨笑容宛然,“到了这时候,你还能有什么手段?”
“你以为我会傻得告诉你?”宇泓墨笑得讥诮,“宇泓烨,或许在其他的事情,我暂时赢不了你,可无论我最后多凄惨,裴元歌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你!绝对不可能!就算你算计我成功,就算你把我打下深渊,可是,这件事,你永远都输给我,永远都不可能翻身!元歌,是我的人,你宇泓烨爱极了的,千方百计地想要弄到手的元歌,是我的,你怎么都抢不走!”
他的面容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甚至有些疯狂的意味,透着无数的怨毒和狠辣。
看着宇泓墨言之凿凿的模样,宇泓烨心中突然打起鼓来,难道说,到这时候,宇泓墨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将元歌夺到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元歌的婚事,裴诸城已经做不了主,必然是要父皇赐婚的,而现在的宇泓墨,父皇绝不可能赐婚!何况,宇泓墨还是在母丧之中,就更加不可能!
“你就这样自欺欺人好了!”宇泓烨强笑道,心中究竟有些拿捏不准。
“自欺欺人?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宇泓墨笑得诡异,“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们就走着瞧吧!七皇兄,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元歌给你敬一杯叔伯茶的,你,慢慢等着!”
看着宇泓墨意味深长的眼眸,宇泓烨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似乎,宇泓墨真的不是在吓唬他!
可是,千四百想,宇泓烨却实在想不出,站在宇泓墨的立场上,以宇泓墨现在的处境,他还能做什么?还能耍什么手段?原本他是照柳贵妃的意思,故意去刺激宇泓墨,好让他失了方寸,做出什么事来,但现在,真正心浮气躁的人,却似乎变成了他。
“乔公公,去给本殿下监视着宇泓墨的动静,无论他和那群暗卫有什么动作,都要来向我报告!”
回到德昭宫后,宇泓烨终究放心不下,吩咐德昭宫的总管太监道。
而接下来乔公公传来的消息,却是宇泓墨仍然在冷翠宫守灵,似乎准备守足七七四十九天之期,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宇泓烨认为宇泓墨只是在吓唬他的时候,却忽然得到消息,说暗卫之首的寒麟突然出宫,在客栈中秘密与一位丫鬟打扮的人接头,而那丫鬟,则是裴元歌的贴身大丫鬟紫苑。
寒麟和紫苑接头?这中间有古怪!
宇泓烨立刻追问道:“有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毕竟隔着房间,他们说话声音又低,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裴府的守卫,还提到裴尚书,最后那丫鬟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声音略微大了些,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说小姐对九殿下真情一片,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终身托付,九殿下千万不要辜负了小姐才好!别的就都没有说了!”乔公公据实禀告道。
裴府的守卫……。裴尚书……
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终身托付……千万不要辜负……。
宇泓烨心急如焚地思索着,总觉得脑海中隐隐约约有着什么思路,忽然又听得乔公公道:“对了,七殿下,你让我打听裴府的事情,到让奴才打听出一桩私隐来,不知道七殿下有没有兴趣知道。”
“什么事?”宇泓烨随口问道。
乔公公露出了一个八卦的笑容,道:“这可是裴府的一件大私隐,听说裴府三小姐和一个叫万关晓的人好上了,两人居然在裴府私会,被裴尚书撞个正着,裴尚书气得半死,可是又碍于颜面不能发作,只好将两人暂且分开,又请来教养嬷嬷对裴三小姐严加管教。可惜,这裴三小姐已经是万关晓的人了,再严加管教也晚了,裴尚书也只能把裴三小姐订给万关晓喽!说起来这个万关晓可真有本事,这下占大便宜喽!”
听到“裴三小姐已经是万关晓的人了”这句话,宇泓烨脑海中顾忽然闪过宇泓墨那诡异的笑容,以及他最后所说的“元歌是我的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念,难道说宇泓墨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越想越觉得对,难怪寒麟和紫苑会提到裴府的护卫,想必是要了解清楚裴府的守卫情况,好让宇泓墨能够自由进入裴府。而提到裴尚书,只怕宇泓墨是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让裴尚书撞着,这样裴尚书就算再怒再气,也只能将元歌许配给宇泓墨,自然会竭尽全力推辞他和元歌的亲事,否则就是欺君大罪……
这个宇泓墨,真是卑鄙龌龊,居然耍这种手段!
难怪他当时的神色那么古怪,甚至透着一种疯狂,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就是故意要这样做,故意要用这种手段将裴元歌抢走,故意让他宇泓烨这辈子都输在这件事上,永远都无法翻身!而元歌……元歌真是被宇泓墨冲昏了头脑,居然连这种昏招也想得出来,怪不得说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终身托付,可不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宇泓烨越想越气,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他敢故意刺激宇泓墨,让他到皇帝跟前去求旨赐婚,就是料定了父皇不会答应,反而会更加疑心宇泓墨,但这件事……。如果他在父皇跟前揭穿这件事,父皇自然会更加厌弃宇泓墨,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娶到裴元歌了,得了江山丢了美人,然后让宇泓墨就这么一辈子恶心着他?他才不要这样做!
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你宇泓墨敢来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我就不能来个偷梁换柱吗?如果说我和元歌木已成舟,不管是元歌,还是裴尚书,除了答应婚事,都别无他法,岂非更妙?到时候无论是宇泓墨,还是元歌的表情,想必都很有趣!
宇泓烨想着,脸上忽然又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乔公公,本殿下有些事情要让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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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吗?”
雨霏苑内,裴元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为她通报消息的人。李明昊居然是柳贵妃的亲子七殿下?想到秋猎上的事情,裴元舞顿时后悔不已,早知如此,李明昊当时对她有兴趣,她就应该好好吊一吊他的胃口,如今就是七皇子妃!结果,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错失了!
想到这些,裴元歌就悔之莫及。
现在倒好,李明昊居然又看上了裴元歌,竟然千方百计要把裴元歌弄到手,居然连这种手段都愿意使!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么不公平?裴元歌先是得太后的青眼,得皇上的青眼,现在太后倒了,她居然又得了七皇子的青眼,凭什么裴元歌这么好运?而她样样都不比裴元歌差,却处处受挫,想要求了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就这么难?
“你确定你没有听错?”裴元舞再次确认道。
那人信誓旦旦地道:“绝对没有。今天四小姐在花园散步,结果听到府里护卫的私语,说有个护卫最近老是跟他们换班,勤快得很,还总是买酒肉给他们,跟他原来的为人丝毫也不相同!当时我们都没在意,就四小姐放在了心上,回来就让紫苑姐姐去查,结果竟然查出那人家里突然暴富,是有人给送的。小姐仔细询问相貌后就很肯定地说,那是七殿下的人,当时就气得很!”
裴元舞思索着:“然后呢?四妹妹怎么说?”
“当时紫苑姐姐说,像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禀告老爷,打他的板子,还说七殿下太放肆无礼,上次在御花园拦住四小姐,紧接着又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拦截马车,这次更过分,居然想要闯到府里,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四小姐却拦住她们,说现在就告诉老爷,也没有证据,而且也太便宜七殿下,说让她们都忍着别漏风声,等到时候,四小姐想办法请老爷过来,就把七殿下当贼打一顿出出气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听完这番话,裴元舞谋划已定,从手上褪下两个赤金嵌红宝石的手镯,递给那人,又将头上的赤金簪摘下递给她,道,“这段时日,蒙你给了我这么多消息,我都记着,不会亏待。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只要你能帮我做成,我给你两套赤金嵌宝石的首饰,而且日后还有重谢!”
“大小姐尽管说,奴婢能够帮上忙的地方,绝不推诿!”那人看着金灿灿的首饰,眼睛只发光。
“还要请你……”裴元舞附耳低声说了一番话,那人连连点头。
等到那人离开,裴元舞双手合十,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天不亡我!真是天不亡我,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裴元舞清楚地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再错过这次,这辈子就绝对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这次,她绝不会错过!她裴元舞,总有一天,会成为让天下女子都仰视敬畏的人!
宇泓烨不断关注着宇泓墨那边的动静,而裴元舞则频频打听着静姝斋的动静。
双方都在等待着时机的降临。
终于,这天晚上,听乔公公禀告说,和宇泓墨的暗卫接头的裴府护卫今晚突然行动有异,到了药店一趟,还买了许多好酒好肉,宇泓烨就知道,今晚定然是宇泓墨和裴元歌约定好的时间,当即就到柳贵妃那边,请她到冷翠宫去见宇泓墨,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宇泓墨,自然会有好处。
见他神神秘秘,却又不欲多说的模样,柳贵妃想着烨儿总不会骗她,便去了冷翠宫。
确定柳贵妃见到了宇泓墨本人,宇泓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立刻动身,换了宇泓墨平时最惯常穿的大红衣裳,用一根红绳将头发系住,在脸上做了些许手脚,又刻意模仿了宇泓墨的几个动作,总有着五六分像,又是夜晚,只要他找借口不燃灯,裴元歌也未必能够察觉到。
布置妥当后,又安排人手盯着冷翠宫那边的动静,宇泓烨得意地潜身离开皇宫。
而同一时间,也有一个披着斗篷,面容被遮的人来到雨霏苑门口,对门口的护卫道:“奴婢奉四小姐之名前来探视大小姐,还请几位给个方便。”
护卫见来人的确是静姝斋的丫鬟,点点头,让她进去了。
不到片刻,那人又披着斗篷出来,护卫们自然不会在意,轻而易举地放她离开。而那人躲躲闪闪地来到静姝斋的下人房,褪下斗篷,却露出一张消瘦而仍见明艳的脸,却并不是什么丫鬟,而是裴府大小姐裴元舞。
裴元舞轻蔑地看了看简陋的下人房,按照那人的说法拉开了最东边的箱子,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套和裴元歌在秋猎时相似的衣裳,只是尺码大了些许,取出来换上,又打开隔壁的匣子,取出裴元歌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精细地装扮起来,最后在头上挽了个裴元歌最惯常挽的双环髻。
看着镜中似陌生又似熟悉的面容,裴元舞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别样的愤怒。
她裴元舞,居然沦落到要靠装扮成裴元歌的替身,才能为自己博得一线微薄的机会……好恨!她真的好恨!但很快的,裴元舞又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裴元歌的说话方式,以及行动语调……但无论如何,裴元歌才十三岁,才豆蔻梢头,而她已经十六岁,身材玲珑有致,有着诸多的不像之处。
裴元舞却并没有为此烦恼太久,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块香。
实在不行,到时候只好将这片香点燃……。七殿下是柳贵妃的亲子,又在平叛叶氏叛乱时立下大功,正得皇上的欢心,才刚出现,就将九殿下击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的余地,太子之位不作他想!只要她能够攀附上七殿下,再努力讨他欢心,将来总会成为人上人的!
按照那人的说法,裴元歌不欲和他会面,因此会提前带着丫鬟们离开静姝斋,到同泽院去找裴诸城,将他引过来,将七殿下逮个正着,打一顿出气。
果然,裴元舞到房间没多久,就听到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静姝斋正院顿时一片寂静,在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裴元舞悄悄闪身,进入裴元歌的正房,想了想,还是将手中的香点燃,慢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撩人心扉的香味,让人血脉喷张,难以自制,裴元舞虽然已经事先服了解药,却还是觉得有些心旌神摇。
她竭力定下心神,等待着宇泓烨的到来。
而宇泓烨来到裴府府外,果然有人在那里接应,对他恭敬地行了礼,却没有说话,而是低声道:“请随我来!”
宇泓烨本就怕说话会露出破绽,见状心喜,也不再说话,之随着那人从偏门进入,跟着他左拐右拐。原本他还嗤笑宇泓墨,闯个裴府居然还要收买裴府的护卫,但走着走着,却开始心惊起来,每次到紧要的地方,路边都有昏睡的护卫,如果这些人还醒着,难保不会暴露行迹……
这个裴诸城,果然有一手!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人顿住脚步,指着远处一座精致优雅的庭院道:“那边就是静姝斋,您请进去,小的还得回去,扮作被迷药迷昏的模样,免得被人看出破绽来!”说着,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这才悄然退下。
静姝斋内空无一人,想必是裴元歌为了方便和宇泓墨私会,特意将人都遣退了!
宇泓烨想着,心中不由得恼怒,但想到如今方便的人是他,又暗自觉得得意,辨明了正房的方向,悄悄走过去,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帘后寝房内似乎有人闻声而动,宇泓烨怕露出破绽,不敢多说话便走了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一股甜香的味道,辨认出是迷情香,心中顿时大怒!
裴元歌对着他不假辞色,为了讨好宇泓墨,居然自甘堕落到连这种东西都用上了!
原本他还怜惜她年幼,还不到十四岁,只想着求父皇下旨订婚,等到她及笄后再举行婚礼,圆房,没想到他的一片怜惜之意,居然差点成就了宇泓墨!想到这里,宇泓烨心中变存了三分教训裴元歌的心思,也不将迷香灭去,径自将衣裳解开,也不多话,径自上前,翻身覆了上去,将床上之人紧紧地箍在怀中。
裴元舞微微颤抖了下,心中却松了口气,还好七殿下自己心虚,不曾点灯,不然就麻烦了。
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瑟缩,似乎想要推拒却又无力的模样,宇泓烨心中忽然又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想必是裴元歌毕竟年幼,还有些怕这种事情,才要点燃迷情香吧……想到这里,轻叹一口气,低头吻上了她的面颊,顺着面颊往下,找到了唇,半带掠夺,半带温柔的吸吮起来。
裴元舞本不想说话,免得露出破绽,但又觉得什么都不错不对劲儿,便软绵绵地低声道:“不要!”
想到怀中之人正是朝思暮想的裴元歌,宇泓烨已经觉得浑身热血如沸,再加上催情香的作用,想着今晚原本该是宇泓墨的曼妙之夜,却被自己偷梁换柱,心头更是火热,早就动情,哪里还能够分辨怀中之人那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是不是裴元歌,反而被她的声音勾起了情欲,当即伸手解开她的寝衣,径自攻城略地……
红帐之内,被翻浪涌,混合着甜腻的催情香,形成一种隐秘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暴怒地呼喝声:“谁在屋里面?”
屋内原本沉溺于情欲的两人,顿时被这声喝声惊得清醒过来,心中同时窃喜道:“来了!”
宇泓烨自然是想被裴诸城撞破他和裴元歌的事情,木已成舟,也就只能将裴元歌许配给他;而裴元舞则庆幸,若是父亲不来,宇泓烨是七殿下,真要翻脸不认帐,她也无计可施,但现在被父亲当场逮住就不同了。父亲就算再恼怒她,也不会真的让她这个女儿去死,到最后定然会逼七殿下给她一个名分。
但随即的,看着窗外的火光,两人也同时想到:“等到火光亮起,她(他)就会看出不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就在这时,火光乍起,将屋内的一切都照得通亮。
看清楚怀中之人的模样,宇泓烨原本得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边,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是你?”声音尖锐高亢,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惊怒恼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