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绍霆转向李文时,严肃的问道:“现在可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李文时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线索是有,不过在下尚且不敢确定,而且如果是真的话只怕会是一件大事。”
吴绍霆不耐烦的问道:“说。”
李文时回头看了一眼陈济棠和王世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请大人随我来去见一见那位受伤的学员。”
吴绍霆心中疑惑,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跟着李文时等人向学员宿舍前去。
来到学员宿舍,这里是一处单独的院子,宿舍院门口已经有一队宪兵在看护,外围围了许多学员正在焦急等待。李文时的手下上前清出了一条道路,让吴绍霆等人直接走进了院子。刚刚迈入院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烟和血腥味,爆炸的地方是一楼角落一处房间,门窗都炸烂了,地面上还有许多玻璃、木屑的渣子,门槛处有一滩鲜血。
两名军医和几名医院赶来的医生正在走廊对面照看一名伤员,而那名伤员在痛苦的呻吟着,含哲血的嘴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话。走廊外面的小花园里有一副担架,一块白色的单子罩着担架,白单子上被鲜血湿透了好几处,显然是盖着死去的学员。
“这件事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当年石室圣心教堂的爆炸案已经让我不能容忍,今日发生在此处的蓄意谋杀不亚于当年的程度,我已是忍无可忍。”吴绍霆站在走廊边缘,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情绪十分激动,以至于额头都凸出了青筋。
跟在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没有人敢说话。一旦提起石室圣心大教堂的案子,几乎是所有当职人员的阴影,而这次发生在黄埔军校的炸弹行凶也确实很恶劣,黄埔军校可是吴绍霆的心血,而且是广东目前唯一的军官学校。虽然目前在校的都是学员,可用不了多久也会是堂堂正正的军官,谋杀军官的罪名可不小!
“受伤学员的情况怎么样?”缓了缓气,吴绍霆问道。
“伤势很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李文时上前一步说道。
“线索呢?”吴绍霆冷声道。
“大人,您仔细听他说的话。”李文时说道。
吴绍霆向走廊两外一边挪动了两步,凝神停了一会儿那个受伤学员的呻吟,好像确实是在说什么话而不是单纯的痛呼,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辨认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方言。他侧身向李文时问道:“他说的什么话?哪里的方言?”
李文时说道:“我们调查过这两名学员的档案,二人是同乡,其他同窗说过此二人经常一起出入上课学习,关系极好。档案里还记录他们是来自黑龙江省黑河县人,据说是少数民族。因此我估测他现在所说的方言应该是朝鲜语。”
吴绍霆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一些敏感的情况,他说道:“那就是说他们是朝鲜族人?如果我记得不错,黑河县是东北与朝鲜王国仅隔一河的地方,朝鲜王国在四年前与日本国合并,不少朝鲜民族志士流亡中国,弄不好这两个学员是朝鲜王国流亡的革命者。”
李文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所担忧的就是这一点。这个学员重伤之时不断以母语呼喊,他们是朝鲜王国流亡革命者的可能性不小。在下已经派人去请朝鲜语翻译,等翻译来了就能清楚他在说什么。”
朝鲜革命人士流亡中国已经是不稀奇的事,在海参崴、汉城、上海等地都有朝鲜革命团体在活动。有些朝鲜革命者为了能更好的融入中国、获得中国的帮忙,故意伪造身份证明以中国人的角色在世界各地工作和学习。上海的朝鲜革命团体甚至还特意安排朝鲜青年人加入中国军队,培训战斗能力,为日后复兴祖国打好基础。
“虽然黄埔军校没有规定不许外籍学员入学,不过却有明文规定外籍学员申请入学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吴绍霆向陈济棠质问道。
“大人,此事卑职并不清楚,卑职是黄埔三期毕业,在教导一团学习了一年多,三个月前才刚刚调回军校执教。再者,卑职以为眼下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朝鲜人,即便是朝鲜人,当初他们报名参加黄埔军校一定是用伪造的身份证明,我方不可能远赴黑龙江查证呀。”陈济棠略有惶恐的回答道。
“总之,如果他们真是朝鲜人,这件事可就复杂了。”吴绍霆严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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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棠(1890年2月12日-1954年11月3日),字伯南。广东防城东兴马路镇(今广西防城港)人,汉族客家人,其孙陈耀显现在是美国旧金山客家崇正会会长。陈济棠于1890年2月12日出生在东兴马路镇客家人聚集区。1907年,陈考入广州陆军小学,秘密加入了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又入广东陆军速成学校。之后任粤军军官,从排长累升至团长。在护法战争及讨伐陈炯明战争中,陈追随孙中山先生,任粤军李济深部第2旅旅长。1925年国民政府成立,陈济棠任李济深部下,国民革命军第4军11师师长兼任钦(州)廉(州)警备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