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绵握住崔觉的右手,执起她的手掌将手背亮向前,道:“你要这样,把你手上的这枚婚戒亮给别人看!”嘻嘻,这样别人就肯定会知难而退,甚至会尴尬退场啦。想到那样一幕,唐绵绵就暗爽。不过嫁个优秀的男人,心理负担真的好重,要防小三,还要坚强自我,哎。
崔觉捧着唐绵绵的小脑袋瓜子狠狠的亲了两下额头,然后塞进怀里笑着叹气:“好,听你的。怎样都听你的,下一次我就这样——”崔觉伸出左手的手背面向外面,“表明我有妇之夫的身份,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唐绵绵得意的仰头,崔觉趁机快速的低头捉住她的唇瓣重重的吻了上去,唐绵绵心一晃,想到果果还在这个房间里,立即开始挣扎:“你放开我……唔……”
崔觉也就是想尝个味道止下渴,谁让果果那丫头至始至终都在旁边第三观着让他一直难以下嘴。
唐绵绵得了自由赶紧瞄了一眼果果所在的方向,发现果果还蹲在窗边和仙人球对话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羞愤的捶了崔觉一口,怒道:“孩子要看见了怎么办啦。”骂完自己挽了挽耳鬓边的发丝,一丝媚态自然间的流露,看的崔觉喉间一滑,身子一紧,真的好想要她。
许久,崔觉才喘了口气,痴痴的盯着怀里的唐绵绵呢喃着道:“我有分寸的。”
唐绵绵正要说‘屁分寸,刚刚就差点儿被吓死’,话还未出口门便‘咔’一声响被人从外推开,连笙与罗缙云便同时愣在门口。
罗缙云里面裹着纱布,外面穿着病服,病服外又盖了两条毯子,是仰躺在轮椅上的,脸上看起来都是好好的,但是往脖子以下却都是严严实实的捂着,此刻歪着头靠在轮椅上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唐绵绵和崔觉。
连笙有些不自在,向唐绵绵慌慌忙忙的点了下:“你们……来了。”
“嗯。”唐绵绵赶紧把沙发上的花束拿起来,走过去在轮一遍顿下,然后摆在罗缙云眼前笑着问:“喜欢这花吗?我们亲自给你挑的,现在到冬天了,希望着太阳花能给你温暖。”
罗小五撇嘴:“寒酸。我又不是女人,送花做什么。”
唐绵绵恶寒,她就知道,这罗缙云狗改不了吃屎没点儿温柔细胞。
“我看这家伙就是欠烧一货,就没想到烧成这么模样也没长点儿脑子。”崔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眼神清冷,突然狠毒。罗小五气得脸色发青,唐绵绵心里可怜他,不过又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这真还是报应,谁让他好话不听非得听崔觉的毒话不可。
“五叔。”果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蹲在轮椅边了,捧着自己的小脸望着罗缙云笑眯眯的道:“五叔。你不喜欢妈妈送你的太阳花吗?”
“我敢不喜欢么?”罗缙云郁闷之极,却又只能暗自闷气。
“五叔,那你喜欢果果这张笑脸么?”
罗缙云笑着看着果果那可爱的脸蛋儿点了点头:“嗯,喜欢。比那些太阳花可爱多了。”
“那果果一直笑给你看好不好?你要快快好起来啦,妈妈和爸爸都很担心你哦。”
罗缙云一下子嘢气,扭头看向崔觉和唐绵绵。
唐绵绵立即指着沙发上冷面的崔觉,道:“他可是配了你两个晚上,连我都没管呢。不过嘴是读了点儿,你也该长点儿记性了,不然以后还得把连笙给气走了。”
连笙红了脸,罗缙云更是红如猪肝色,瞥了那崔觉一眼,道:“谢谢你们来看我。”
唐绵绵笑眯眯的站起来,拍了拍连笙道:“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兄弟俩说说话。”
连笙点了点头,却还有些不放心的低头看了眼罗缙云。罗缙云仰头道:“去吧,我没事。”
连笙这才放心的放开轮椅,唐绵绵拉过果果的小手,两个女人带着孩子便一起出了病房顺便带上门,崔觉起身悠然走过来,一拳落在罗缙云的头顶:“死没有?”
罗缙云抓住崔觉的手,一脸苦笑:“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至少让我认清很多事。我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似乎在一夜之前统统都回来了。”罗缙云难得感性一次,说的却都是真心实意的话,他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知道这次醒来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人生究竟在做些什么,又想要些什么。
门外走廊,唐绵绵和连笙带着果果向花园走去,果果问连笙:“井井妈妈,你是五叔的老婆吗?”果果记得,妈妈给她说过,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吗?为什么大人的关系这么复杂?
“……不是,我和你五叔不是夫妻。”他们早就离婚了。
“但是你刚刚和五叔在一起啊。”还骗呢,她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连笙头疼的皱眉:“因为……”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这个可爱又激灵的小丫头,于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唐绵绵看不去了,手指弹了弹唐绵绵的额头道:“那么多问题。这是你五婶儿,你可以这样叫她。因为她以前是你五叔的老婆,只是现在暂时还不是,以后有可能还会是哦。”
果果被搅晕了,连笙也是一脸的尴尬:“果果妈妈。我和他不会……”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你们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连笙不开口了,她的内心是矛盾而又挣扎的。
“其实,”连笙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唐绵绵道,“我回医院照顾他,是我的责任还有道德感,我现在没有想以后那么多,我只想照顾他直到康复为止,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不敢再对未来抱那么多的期待,你知道吗?其待遇高,失望越大,摔得越疼。”
唐绵绵理解了,连笙是在害怕。这结,也只有罗缙云自己才能解开了吧?她也只能做个推波助澜的手,一切还是看他们自己。
“那,连井呢?我怎没看见他?还有,罗缙云现在的伤势如何?”唐绵绵试图扯开话题,她也不想再说这么纠结的事情了。
连笙叹了口气,是满脸的忧愁之色:“连井在他奶奶家里,他们罗家……知道有连井的存在,理解了我这么多年的艰辛,而且连井的存在和出现也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算是抚平了这些天心里的创动。我和罗妈妈每天换班轮守他。而他的伤口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月才会结疤完全好,而植皮手术再快也要等到三个月后,现在他身上每天包着纱布,而且要完全恢复至少要一年,还要半年的时间做复健。”
唐绵绵觉得罗小五真的好可怜,一个大老爷们儿,拥有无限前途的人,现在却只能躺在医院,唐绵绵不用问也知道他工作是保不住了。
“那你们想以后了吗?”
“我会坚持画画,他……应该会继承他们唐家的事业吧。”
唐绵绵是知道的,罗爸爸并没有从军而是做了生意,罗爷爷虽然是个老军官,也是他逼着孙子小小年纪去了部队,但是现在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了吧。
唐绵绵伸手握住连笙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连笙,你要坚强。”
“不,如果非得要一个人承受莫大的折磨和苦难的话,我宁愿希望那个人是我自己。”
唐绵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希望连笙能想开,罗小五做这一切应该都是不后悔的,因为……他的心里有爱。
*
唐绵绵从浴室出来,一头倒在床上连头也不想吹了。
崔觉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来,蹲在床边拿着唐绵绵的头发轻柔的给她吹着,唐绵绵则是一动也不想动的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叹气做什么。”崔觉蹙了眉,难道她还在想罗缙云的事情?就不能少操点儿别人的闲心么?这让他很是不爽。
“我在想罗小五……他怎么那么可怜啊。今天下午连笙告诉我说,他每天伤口都好痛,但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男人有泪不轻弹,要哭出来的多痛啊。他以为罗伯母和连笙都不知道他在痛,忍得很勉强,但是她们都知道他究竟有多难受。你想啊,烧伤啊,平时我们要被开水烫了一点点也得痛半天,他是那么多伤口,而且深二度,还要担心是不是会不小心生浓,长不好伤口会不会烂,身上那么多的伤口都得换药……他一个男人的自尊都没有,连笙说他现在脾气都变古怪了……”
崔觉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唐绵绵的脑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低声叹息道:“各人有命,我们不能为他痛,却能为他祈个福。担心他的人很多,也不仅仅是你,我们都很担心他,但是我们也相信他能够挺过这一关。他很苦,但是现在苦过之后,便是晴天啊。傻瓜,现在我们的事情都要解决不完了,你可以为他担忧,但是不能让他全部占据你的心思,你想想,我们马上就要面对什么事情了?”
唐绵绵觉得崔觉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能为罗小五担忧祈祷,却不能让他完全占据自己的心思,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能糊涂在这件事里面了!唐绵绵一鼓作气的坐起来,盘着腿面对崔觉,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要振作!我也要相信他会挺过这一切的!”
崔觉关掉吹风机,起身在床边坐下来,揽着唐绵绵的肩叹气道:“接下来,我们要全力应付的不是那李家,也不是罗缙云的事情,而是迫在眉睫,我们等了许久的……”
“与……那暗帝的见面之约?”唐绵绵当然记得,这件事她自己也每天悬在心上啊。
崔觉轻轻颔首:“对,见面之约。那人不简单,我不能掉以轻心去应付,况且……我对果果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我也是。”唐绵绵委屈的撅起嘴来,“凭什么你养大了,凭什么我爱她那么深,却要被她所谓的亲生父亲给突然夺走?就算他有千万般的理由,我也不妥协!果果是我们的孩子,一辈子也是!”
崔觉微微的笑,手掌抚着唐绵绵的小脑袋,无声无息,目光却变得冷幽而又深邃,如同外面越加寒冷的冬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