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好!”哗啦啦所有在场的士兵都整整齐齐的向崔觉敬礼而去。
唐绵绵屏住呼吸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崔觉是参谋部的正参谋长,便是军区司令部的指挥首长,在外任务时,还是自动请缨带来部队救援便是此刻这里最大的军官,任何一个人见了他都不得不放低姿态恭恭敬敬的敬礼。
而那些百姓虽然不敬礼,却一个个神情严峻而又眼带崇拜的盯着他的缓步前行。崔觉在他们眼里仿佛就是一个神,是他救了他们,更是他将这里的伤害减到了最低,也是他让他们感觉到他们没有被国家和政府抛弃,所以北青人民感谢崔觉,北青人民崇拜崔觉。
他的容貌,他的气度,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在北青人民严重,他便是一个神般的存在。
唐绵绵不知道北青人怎么想的,此刻在她眼里,崔觉也是光芒万丈。
身后的人给他撑着伞,而他穿着一声凛然、俊逸、正气的绿色军装笔直挺拔的缓步而来,背后是青山是绿色的千家帐篷,是烟雾朦脓的山水墨画。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军官,那些士兵仿佛都在此刻飘渺虚无,他的眼里仿佛也只有唐绵绵的存在,对着她的方向一步又一部的缓然而来。
唐绵绵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只站在原地看着崔觉一步又一步的跨着步子,那样的幽慢,直到停下脚步。
唐绵绵捂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的向后侧头,因为……崔觉并没有停在自己的身前,而是擦肩而过,停在了具光礼的身前,眼里看见的是那些北青人。唐绵绵有些庆幸原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可是又有些失落,一股强大的失落从心底蔓延到了胸口,那么的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崔觉冷清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唐绵绵就是不看,也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眼神,该是用冰冷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了吧,他就是有那样的威严,真正的威严起来,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害怕。
“四哥你……”具光礼低声的呼了一句,她不明白,难道四哥没把唐绵绵认出来?虽然唐绵绵穿着黄色的雨衣,虽然她的脸也有些遮住,而且有些狼狈,但是自己都认出来了,他没道理没认出啊。
崔觉眼神淡淡的扫过具光礼,眼眸里写过一抹警告之色,具光礼立即住了嘴,难道……?
“首长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你们军队有畜生和我老婆……”说话的是刘国安,他哽塞难咽的‘噗通’一声就跪倒了地上,垂着头痛苦的大喊。
“你老婆在哪里?”崔觉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挥手示意,两个士兵立即上前再次将他扶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没有强加的捆绑起来,只是抓着而已。
刘国安的眼神穿过具光礼和崔觉来到唐绵绵扶着的女人身上。
所有人也跟着把视线再次放到女人身上,包括旁边的唐绵绵。
唐绵绵猝然一惊,仿佛也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和女人的身上,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扶着女人转了个身,自己却低着头,硬着头皮的道:“她……在这里。”
“到底怎么回事?”崔觉淡淡的挑眉,神情丝毫未变,唐绵绵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看到他的那双黑色军靴,心里说不清是怎样的情绪,明明因为担心他,想要看看他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可是他却没有认出自己,心里不得不承认是委屈而又酸涩的。
可是看到他这样安好,看到北青人严重对他的崇拜和感激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看着他的鞋子,也那样的安心了。
身边的女人还在发抖,唐绵绵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所有人知道她是被强奸的,心里再次对旁边这个女人怜惜,于是硬着头皮低着头又道:“这里人多,为了她的名誉,我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再说。”
“我也觉得。”具光礼也低声应道。
“既然有冤屈,大家都知道了,何不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让所有人知道?”崔觉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在他眼里没有怜惜和心软这两个词,铁面无私的盯着女人,似乎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我……”女人恨恨的掐着唐绵绵的手臂,痛的唐绵绵呲牙咧嘴,可是唐绵绵知道她是在害怕,是在内心挣扎。这接二连三的事让女人已经快要崩溃的失了神智的确不该再逼迫她了,但是除了她和光礼知道,别的人终究是不知道啊。
“是……是那个人突然跑进来……我挣扎不过……我想死他堵住我的嘴……是那个人强奸的……我……不是我……我没有偷人……没有……”女人颤颤抖抖的说着自己的无辜和痛楚,几乎要晕倒地上,唐绵绵立即勉强的扶着女人,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冷冷的道:“听见了?现在该抓的是你们自己的手下,而不是再苦苦逼迫一个本就是受害人的弱者!”唐绵绵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心里不可能没有半点儿虚,可她又侥幸自己雨衣太大所以应该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还那么的狼狈,他应该没有继续认出自己来。
果不然,女人的话刚刚落地周围的人就全部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全部都是讨论声。
“怎么回事啊,他们可是军人,怎么能这样做?”
“太没素质,太不要脸了,是强奸犯呢。”
“真是丢脸啊……”
“这秀秀太可怜了。”
“对啊,国安你刚刚太过分了……”
“要把那个人抓住,坐牢去啊。这还是救我们的军人吗?”
周围的各种声音,唐绵绵也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气,这是你让说的,看吧,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让自己被骂了吧,还军人呢,军人也有败类!
“秀秀……”刘国安满脸悔恨、痛楚的向唐绵绵扶着的女人望来,唐绵绵才知道这个女人叫秀秀。
秀秀还在默默的流泪,也望着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无言。
“立即,整顿所有的士兵,一个也不能少,全部集合。”崔觉侧目看向身后的季雨,冷声下令。
“是。”季雨点了头,吩咐了下去。
周围的群众又讨论了起来,崔觉冷眼淡扫道:“我们绝不会徇私枉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了法的人。会还给所有人一个公道。”说完,便带着众人阔步离去,经过唐绵绵身边时不经意的瞟来一个淡淡的视线,唐绵绵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难道认出自己了?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一句话而不满?
具光礼跟在后面,一把抓住唐绵绵:“还不跟着去?”
“我……我不……”
“快走,你把这秀秀小姐扶着。”具光礼才不给唐绵绵拒绝的机会,下了命令就跟上崔觉的脚步。
唐绵绵无奈的叹气,只得扶着秀秀也跟在后面,而大白依旧穿着紫色的雨衣晃悠晃悠的跟在旁边,仿佛也没有看到崔觉一般的没有任何冲动,那刘国安这一次也竖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再次返回政府广场,穿过广场穿过大厅到了后面宽阔的花园,那里已经集结了一千多士兵,整整齐齐的站成了列队,站在毛毛细雨里每个人都严峻着神情目不斜视。
崔觉依旧是站在最前端的人,身后站着一排列的军官。这一次撇开所有的士兵,没有打伞,一个兵也不剩的全部依言站在列队里。
唐绵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侧目看向身侧的奉天晴,奉天晴倒始终像个局外人似的,默不作声让唐绵绵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一个一个看过去,是谁你就抓出来。”崔觉发了令,视线淡淡的落在那些士兵身上。
虽然士兵们心里也有气,不明白为什么参谋长会怀疑他们,这也是对他们不信任的一种侮辱,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中间出了败类,也为那个败类感到羞耻,只得一个个压抑着内心的愤懑等待着女人一个个走过去的煎熬。
秀秀颤抖着身子在唐绵绵的搀扶下一排排的走过,一个人也没有放过,可是半个小时后之后,秀秀站回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却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不是,都不是。他不在这里面。”
所有人惊愕,怎么会没有?
“是不是有人缺漏了?”崔觉皱起眉,视线冰冷的看向具光礼。
具光礼立即摇头,附近崔觉耳边低声道:“这事有蹊跷,先前就有一个男人跑去威胁秀秀,那个人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现在正在审讯。除了那个人,还有两个我的亲卫之外,就应该全部在这里了。”
崔觉蹙眉,季雨突然上前低耳道:“参谋长,炊事部有四个兵没有来。”
“炊事部?”崔觉猛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季雨,季雨轻轻的点了点头。
崔觉凝眉,吩咐具光礼:“解散吧,让每个人都敬守职位,必须鼓足士气。”
“是。”光礼点头。
崔觉又淡淡的瞥过唐绵绵所在的方向,低声对季雨不知道说了什么,季雨连连的点头,转瞬就消失了。
“把秀秀小姐和他丈夫放回民宿区,找人特别照顾一下。”
最后崔觉扭头对身后的沈团长又吩咐道,沈团长自然不敢违命,立即说是。崔觉转身便领着一群人走了,看也没看唐绵绵一眼。
“秀秀。”刘国安上前来想要握住秀秀的身子,秀秀却惊恐的一躲,躲到唐绵绵的身后,紧紧的拽着唐绵绵的雨衣瑟瑟发抖。
“秀秀……你和我回去吧……我……”刘国安一脸歉疚的看着秀秀,仿佛真的为自己打了秀秀而感到后悔自责。
秀秀不停的摇头,颤抖着:“我不要和你回去,不……”那里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眼光,即便她没有偷人,可是她被强奸了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她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唐绵绵知道秀秀的心情,看向沈团长:“可不可以让她现在这里呆着?等心情平复一些再说?”
沈团长颇为为难的模样,站在旁边的具光礼淡言道:“既然这样,就让她现在山上呆着吧,让刘先生回去。”
“不,秀秀让我在这里,不……”刘国安纠结而又痛苦的看向秀秀,似乎真的很后悔很后悔了。
“你走吧,虽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走吧。”秀秀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嘴,把脸埋在唐绵绵的背后。而刘国安则被沈团长让人快速的带离了这里。
人都走了,只有那一千多精兵还站在原地淋着毛毛细雨。
具光礼咳了咳嗓子清冷道:“大家幸苦了,刚刚让秀秀小姐来确认一下我们的部队里是否出了人渣,可不代表我们不信任大家。真是因为信任,所以我们首长才会还大家一个清白。而我们是男子汉,本就不怕任何流言和怀疑是不是?”
“是!”整齐洪亮的声音穿透广场,响彻所有的仿佛,整整一个回荡。
“大家是否能依旧恪守职位!”
“是!”
“解散!”
一列队一列队的散开,具光礼才转过身来叹气:“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不愿意认,一个还真不认识了?”
唐绵绵知道具光礼说的是自己和崔觉,自己也心虚,心里也失落,听着便垂下自己的头。
“好啦,好啦,现在先不说这个,你不是没吃东西么?跟我来吧。”
唐绵绵点了点头,转身便跟着具光礼而去,而秀秀始终跟着唐绵绵,仿佛跟着她自己才不害怕一样,至于奉天晴……虽然一路没有说话却始终也跟着唐绵绵转悠来去。
这一次具光礼带着唐绵绵直接到了厨房,话说这里的厨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百平方左右的开挺,就像是大酒店的后厨一样的设施齐全。三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端着盘子忙来忙去,具光礼对着身后跟着的军人道:“你们亲自去拿些吃的来,快点儿。”
“是,具少校。”
具光礼带着唐绵绵、秀秀、奉天晴还有大白到一边坐下来等着,而秀秀始终紧紧拉着唐绵绵靠着坐下来,大白则蹲在一边,似乎也是饿了。
唐绵绵看了下时间,竟然都已经十点了,所以算来算去她的确是和大白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这里又没人,你把雨衣脱了吧。”具光礼见不得唐绵绵还是那一身狼狈,唐绵绵也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戴着雨衣帽,嘿嘿一笑才脱下,撑着头捧着杯子喝热茶。
“这位是……”具光礼这才得空看向一旁一直跟着唐绵绵的奉天晴,不得不再关注一下,这个男人追着唐绵绵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
“他是奉天阆的弟弟。”唐绵绵也才想起自己竟然一直没有介绍一下,便立即道。
“你好,奉天晴。”奉天晴伸手向具光礼而去,具光礼礼貌性的握了一下,面上微笑:“原来你就是奉二哥的弟弟,难怪有些相像。”
“托了他的福气,你竟然知道我的存在。”奉天晴的一脸平和,风淡云轻。
具光礼也只是一笑,没再接话茬。
厨房里的人很快就端上来吃的,都是一些早饭,包子、小菜和粥,一一摆上桌之后才说:“现在午饭他们还没做好,只有早上还剩下的新鲜早点。这是我们亲自拿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也行,先下去吧。”具光礼挥了挥手,两个士兵便退下去了。
“怎么做饭的都是兵啊?”唐绵绵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舀了一碗粥放到地上大白面前还不忘了问具光礼这个让她好奇问题。而且吃个早安也要这么谨慎么。
“当然了,部队里的兵,吃的饭自然也是士兵做的,不过这都是本地兵,也就是被被派遣到北青驻扎的军区的炊事兵负责我们的伙食。”
“北青也有本身的部队么?”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区区一千兵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八万人,我们是外援,可是也是精力部队。”具光礼说的一脸自豪和得意,唐绵绵心里听着也觉得很骄傲和牛气,突然便想到一个可能,“那侵犯秀秀的军人有可能也就是……”
“嘘——”具光礼突然嘘声,手紧紧握住唐绵绵,唐绵绵愣住,什么……意思?
具光礼申请莫测而又飘渺的看着唐绵绵淡淡道:“北青本来的部队在另一边,离这里很远,不要乱说。”
唐绵绵心里虽然依旧疑惑,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哦……”可她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光礼那一声‘嘘’又是什么意思?
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饭,大白似乎也吃饱了,几个人站起来正要离开,秀秀却惊声一个尖叫,指着前面的某一个方向大喊:“是他,是他,是那个人!”
唐绵绵立即向前望去,一个推车,两个士兵推着正要出门!秀秀认出来了?是那两个人中的谁?而秀秀用力挣开唐绵绵竟然拔脚就向那边奔去,就在此刻那士兵听到这声尖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竟拔脚就跑,具光礼却动也没动,就是伸手把唐绵绵护在伸手,秀秀还没奔过去,刘国安就从中间跑了出来一把将秀秀抱进怀里。而那门口的两个士兵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士兵们团团围住,大白勇猛狂吠,奔腾向前一扑,就把其中一个士兵给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