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吗……
任昊笑得有些苦涩,不过心中却是一暖:“对不起蓉姨,先前的那句话,我收回。”
“不需要。”
“为什么?”
范绮蓉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我刚刚打过你的一巴掌,已经收不回来了,昊,一会儿姨去告诉警察,让他们撤销这个案件,那样你也不会被陷害了。”
“不可能的,人家已经受理,怎么是您说撤销就撤销的呢。”听着外面几人叫范绮蓉去确认笔记本的声音,任昊赶紧加快了语速:“他们要是问您本子是不是您丢失的,您就说是,其他的都不用管也不用说,之后,交给我办。”
“不行!他们肯定得抓你回警局问话!这已经有证据了!你还能辩解出什么?”
“蓉姨,您既然相信了我,那就再相信我一次吧。”任昊不想她担心,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说过了,在他把笔记本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底牌,而我却有。”
“可是……”
“没有可是,蓉姨您一定要记住,您得装作不知道刘辉是小偷,然后,把他拖在这里,三个小时,给我三个小时就好,我一定在这段时间抓住他的尾巴!”
任昊言罢,就用蓉姨的手机给谢知打去电话,可谁知电话却处在通话中的状态,于是,时间紧迫下,他发去了一条短信:姨,我被人陷害了,现在可能要被带到警局,您能不能叫人去刘辉家把他的电脑硬盘拿到警局?我知道这不符合程序,但我敢肯定,那里一定会有证据,给您添麻烦了!
任昊盘算,如果刘辉回到家,事情很可能会难办,所以才让蓉姨拖住他,只希望姨在这段时间内能拿到硬盘。
“范小姐,你翻开看看,是你丢失的本子么?”
范绮蓉沉吟了好久才轻轻一点头:“是。”
“好,笔记本是证物,我们必须先带走。”四十多岁的民警老沈斜眼看看任昊:“走吧,跟我们回局里,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无论老沈和还是刘辉都没想到,任昊竟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异常镇定地与他们上了警车。
警车出了胡同口,就往北驶去,直奔宣武分局。
那个年轻的民警跟任昊一起坐在后座,此时他正在打电话向局里汇报情况。
老沈这人话比较多,一边开着车一边对任昊道:“多大了?”
任昊抬眼看看他:“十七。
”
“呵呵,这笔记本可是铁证啊,你说你小小年纪,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偷东西。”
“哦?这就叫铁证么?您跟我们院稍稍一打听就知道,我家厨房从来不锁门,也就是说,我很可能是被陷害的,而且,就算我是小偷,那么您觉得,我会这么简单就让您搜我家么?您俩可没有搜查令吧?”
现在任昊能做到的,只有等,等待姨的好消息,所以,干脆给老沈分析了一下疑点,想必在确凿证据出现后,自己的嫌疑也会洗清。
二十分钟后。
警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只要过去这个马路,旁边就是宣武分局了,然而,刚刚过了绿灯的警车却被一个以同样方向行驶的奥迪别了一下。
见奥迪停靠在路边,老沈一下就急了,踩住刹车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奥迪车门开了。
从车上下来一个美妇人,她抱着肩膀一动不动地看着警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她在笑,清清淡淡的笑。
老沈愣了一下,看看她,瞅瞅奥迪车车牌,汗刷地流了下来:“刘儿,下车!”
年轻警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干嘛下车?”
“别问了!我让你下车你就下车!”
小刘狐疑地往外看看,他怕任昊借机逃跑,逐抓着他的手臂也让他下了车。方才位置不好,任昊没看见该人,当他看清楚后,心下一喜:“姨?”
谢知噙着笑意看看任昊,口中却对他俩道:“我找这小家伙有点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沈咬了咬牙,“刘儿,放开他。”
“什么?”小刘不可思议道:“他可是重要嫌疑人啊?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老沈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放开他。”
小刘松手,看着任昊小跑到美妇身前,他有些不甘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女的要把他带走么?可,可咱们任务还没完呐!”
“你好好看看她是谁!”老沈恨铁不成钢地瞅着他:“那可是谢局
个教育局的谢局长!”
小刘迷茫地眨巴眨巴眼:“教育局?跟咱们不是一个系统啊,咱们凭什么听她的?”
“刘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老沈瞅他不像装傻,无奈地摇摇头:“你回去自己查查,咱们市里还谁姓谢!”
……
在任昊走过去的时候,谢知便优雅地一弯身,重新回到车中。当任昊想要从另一边开门时,谢知的声音却制止住了他:“上车前,你得先回答姨一个问题。”
任昊注意到,除了姨的司机严顺外,车前座还做了一个穿警服的年轻警官。
“您说。”
“你邻居的,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任昊坚定道:“不是。”
谢知瞅了他一眼:“上车吧,你要的硬盘,咱们一起去拿。”
“谢谢您。
”
任昊刚一上车,奥迪便启动了。这时,坐在他前面的警察把手伸了过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庆。”
任昊和他握手:“您好,任昊。”
“我们叶局长让我负责这次的取证工作,不过由于不符合程序,所以我现在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出面。”
任昊眨眨眼:“如果找到证据了呢?”
李庆笑了一下:“那到时我就是警察了。”
“呵呵,那谢谢您了。”任昊被他逗笑了:“严叔,也谢谢您,这次真不好意思,给您几位添这么大麻烦。”
严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下:“不客气。”
“小昊,说正事吧。”谢知问他:“你那儿具体什么情况,我都听人说了,如果刘辉本着陷害你来的,那么我想他也一定把家里的证据销毁了吧,你邻居的也到了警察手里,现在还有什么能证明他是小偷的铁证么?”
李庆也把目光移了过来,想听听任昊的分析。
“证据,当然有。”任昊自信满满道:“刘辉既然偷了,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给出版社,这样的话,他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交稿方式呢?首先,他肯定不会傻到直接把蓉姨的本子寄过去,其次,用手抄写的话,也会留下太多证据和线索,不保险,那么他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就是电脑文本的方式,用键盘打上的字,不会留下关于他的任何讯息,最安全最保险。”
谢知思考着:“你是想说,他不可能拿着你邻居的明目张胆地去网吧打字,所以最有可能在自己家中,这样,也会在电脑里留下证据?”
任昊点点头:“是这样的。”
李庆这时道:“可你别忘了,这个只是推测而已,虽然几率很大,但只要那个刘辉在事前注意一些,就完全可以避免了。”
“可事前,他恐怕也想不到会有人怀疑他,更想不到会有人调查他吧?呵呵,您想啊,如果他真的那么谨慎的话,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算出版社发表了那本他盗来的,但同时,蓉姨也会得到消息,继而出面阻止,好吧,再退一步,就算他拿到了钱,可警方就没有其他办法抓到他了么?假证件,银行卡等等,这些都是可以追查下去的东西。”
任昊顿了顿,“我一直以为,真正谨慎的人,是不会犯罪的,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触犯了法律,即便做得再小心,也是有被抓的危险,所以,谨慎的他们不会去做这么傻的事。”
谢知妩媚地笑了笑:“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刘辉没有把电脑中的删掉?从这次陷害你可以看出来,他很可能已经放弃了发表的打算,所以为了保险,我想他一定在来之前就把文档放进回收站里清除了吧?或者,用其他方法保存在文本,也能留着日后备用。怎么想,他也没有理由把留在硬盘里给咱们当证据。”
李庆也跟着道:“是啊,只要放回收站里清除的东西,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了,这是常识吧?”
“常识么?”任昊看看他们:“确实如此,现在电脑也才刚刚普及,一度放进回收站清除的东西,是不可能回来的,这是常识,但我的常识却恰恰和它相反。”
“哦?你的意思是……”
“我的常识是,即便在回收站里清除的东西,即便格式化硬盘清除的东西,即便文件损坏无法打开的东西,都是能够恢复的。”
在任昊所处09年,下几个黑客软件,几乎是个人就能过把黑客瘾,自然,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不知道“电子数据恢复”这个名词。
“是这样么?”谢知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电脑小白,听了他的话,有些似信非信。
倒是李庆狐疑了一下,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有个案子,技术部貌似就破解过嫌疑人的硬盘,但用的什么方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用的都是专业设备破解的吧,咱们这回是违章办事,恐怕不好张扬……”
在李庆看来,硬盘数据恢复,即便局里的几个专家做起来也不会轻松。
但任昊却不以为然:“没事,交给我吧,恢复文档这点事儿,我还是做得来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1380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