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们将她的首饰盗走了！一定是！

佐薇像一阵旋风般冲出房间，跑到温室花园手舞足蹈地对着正与乔小楠品香茗的老威廉斯，嘴巴咿呀咿地一开一合，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将老威廉斯激怒。

“……太过份了！他们竟然把我的首饰全都偷走了！”

老威廉斯用力地擢动拐仗，愤怒地大喊，“管家——！”

这一招两个小时前才用过，现在竟然又给他来这一招，她把他当成什么？笨蛋还是老年痴呆？

可恶的女人，先前放荡地污辱他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妄想栽赃威廉斯家的人偷走了她的全部首饰。若是传出去，还能听吗？

“老爷！”听到爆吼的管家匆匆推门走了走来，来到他面前低腰鞠躬。

“现在马上、立刻找司机将佐薇送回伯纳德家，顺便把老夫人接回来！”太过份了，真的太过份了！不可原谅！

“是！”管家领命，扬手招来两个佣人，对着不依，大吵大闹的佐薇，朝两人吩咐道，“把她拉出去，别扰了老爷和小少爷的心情！”

坐在一旁的乔小楠，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怒容满面的老人，疯狂崩溃的佐薇，顿时发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悲哀。

偷鸡不成蚀把米，狼来了，用在佐薇身上再适合不过。

三分钟后，花园恢复之前的寂静。

空气静谧了一分钟，老威廉斯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孙子，眼中流露出一种戚哀。

这孩子原本是那么孝顺，那么可爱，却被他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憎恨，冷漠！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困难地开口，“艾伦，爷爷约你到这里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乔小楠啜饮了一口香茶，抬眼望着他。心中对他要说的事，却早已了然于心。

同样如天一般湛蓝的眼睛，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凝着他许久，老威廉斯不得不低头，挫败地询问，“你什么时候想起一切的？”

他的布局明明是那么的完美，为什么上帝要让佐薇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出现？为什么要让孙子想起一切？

“告诉汤姆，让他退出医界，他的催眠没有成功！”泛着冷光的眸子望着他，语若寒霜。

“你……”他竟然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的约定？老威廉斯略感吃惊。

怎么可能？当时汤姆明明拍着胸膛说没有他催眠不了的人，为什么他会完好没事？

“别这么惊讶，如果你再晚一天认错，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带着浓烈的恨意望着一脸震惊的老人，乔小楠面无表情地冷声说着。

“什么意思？”蓦然，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曾看透过孙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原本，我打算在明天毁了威廉斯集团，让你一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事业付之东流。”自始自终，他要的也不过是一声道歉，以及他对妈咪和老姐的认同。

三年的分离，换他一声道歉，也不为过吧？

当然，道歉也不代表原谅。

“你怎么会……”有毁掉威廉斯家的能力？先不提威廉斯营运状况良好，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事业，此会是一朝之夕能被他搞倒？

“只要将威廉斯的商业机密像牛皮鲜一样，漫天地发布到网络上，威廉斯自然会慢慢倒闭。即使撑了下来，也会元气大伤，不可能再有以往的辉煌。到时，你也不可以再像现在这样，不可一世！”湛蓝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颓败的老人，咬恨恨地说道，“伤害妈咪和老姐的人，都该下地狱。当年老姐身上全是鞭伤，你派去掳人的两个混蛋竟然拎着老姐撞树。将当初掳我到法国的那两个混蛋交出来，我们之间的帐便一笔勾消！”

宛若撒旦般无情的嗓音，连空气也因此而冻结。

“什么？”老威廉斯心中又是一震，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震惊什么。

到底是震惊于他的气势，还是震惊于他眼中的恨意，或者震惊于他要毁掉威廉斯集团的豪壮话语。

贝儿当年怎么会浑身鞭伤？那两个保镖真的拎贝儿撞树？上帝呀！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害我和妈咪她们分离三年这笑帐，可以不算。但是，那两个混蛋，你必需将他们交出来！”分开三年或许是一种伤害，但是至少也因此而让老姐有了爹地。

自认，如果自己当年没有消失，到现在，恐怕爹地早已被三振出局。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守护着妈咪，保护着老姐？

恨了就是恨了，没什么好说的。

或许是像两个叔叔说的那样，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和他有着不可切割的血缘关系，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足以抵消。

但是，他还是恨。

既然不有着血缘的爷爷不能恨，那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混蛋，是不是应该可以恨了？

“他们在……”老威廉斯浑浑噩噩地说出当年两个保镖的住处，像个没有意识的傀儡。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人儿已经不在。

老威廉斯挫丧地瘫坐在镂空的欧式半圆椅上，满脸痛苦与懊恼。握着拐仗的左手，逐渐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