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十一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喊徐令宜的时候不免带着几份迟疑。
徐令宜听着向前两步,英俊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中显得比平时柔和几份,让十一娘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才会觉得他的神色凛冽。
“可以回去吧!”他轻声道。
与平常威严中带着几份温和的态度没有什么两样。
既然徐令宜不想说,以后问七娘吧!
十一娘笑着应喏,两人一起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朱安平来见她。
“你七姐的性子你最清楚。”他神色间带着几份愧疚,“昨天玩得高兴忘了时辰,她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遇到了侯爷,怕侯爷责怪五夫人,这才会虚张声势地在侯爷面前说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十一娘有些惊讶,但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
看徐令宜昨天的表情,七娘肯定是在他面前说了些让徐令宜不高兴的事,朱安平精明干练,肯定也感觉得出来。可他要是就这样跑到徐令宜面前解释一番,不免有怀疑徐令宜心胸狭窄之意,所以才会一大早找了自己解释。
“七姐都说了些什么?”她想了想,问道。
朱安平很是意外。
他没有想到十一娘会这样坦然地问他。
朱安平脸色微红,迟疑道:“你七姐常说,府上的五夫人是最投她脾气的人之一。又眼看着中秋节临近,我们要启程回高青了,她寻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燕京。想约了五夫人到护国寺、白云观去游玩游玩,也顺道尝尝护国寺‘年糕李’的年糕,白云观的杏仁豆腐,所以昨天一早就和五夫人说好了,过两天就去这两个地方走走。偏偏昨天又回来晚了,她怕五夫人再陪自己出去,被侯爷误会是五夫人玩心太重,所以急赶急地在侯爷面前说起这件事来。侯爷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问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托您照顾歆姐儿。你七娘心虚,就嚷了几句。我也知道,这些小事侯爷不会放在心上。可我心里过意不去。不和你说说,实在是有些羞愧。”
七娘也太迫切了些。
没有守诺按时回来不说,还谈论要再出去。徐令宜可能是觉得七娘行事太过放肆,未必就有责怪的意思。
“七姐夫不要放在心上。”十一娘宽慰着朱安平,“正如您所说,侯爷是个宽宏大量之人,这些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况且七姐难得来一趟燕京,我又没有时候陪着她到处走动,如今她和五弟妹投缘,两人能一同出游,再好不过了。至于歆姐儿,别说是五夫人是在帮着我在招待七姐,就是有事托了我,嫡亲的侄女,又活泼可爱,我高兴还来不及。让七姐别放在心上。定了出游的日子,跟我说一声就是。”
朱安平见十一娘说的这样诚挚,想着妻子还小姑娘似的不懂事,更觉不安,忙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这才起身告辞。
徐令宜满身汗水地从外面进来,见小丫鬟收拾茶盅,奇道:“谁这么早就来了?”
十一娘知道他在后院练了拳的,吩咐小丫鬟打了暖水进来服侍他沐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一年也不过吵我们这几天。说不定明年接她来都接不来了。侯爷就别怪她口无遮挡不会说话了!”
徐令宜脱了中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一面赤着胳膊进了净房,一面应了声“知道了”。
七娘却不提去护国寺和白云观的事了,每天只和五夫人一起说悄悄话或是逗着歆姐儿玩。
十一娘想着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节了,要是等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她想着要去护国寺和白云观玩,岂不是添乱。还不如早些去的好。
她主动找七娘说这些。
“算了!”七娘有些怏怏然,“我就是看不惯他冷冰冰一副我欠了他的样子。我不就是回来晚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他当时对我……”话说到这里,她含含糊糊地道,“我都不计较了,怎么我遇到个事的时候,他就这样计较。”然后坐直了身子交待十一娘,“你以后行事可要小心点,侯爷这个人,特别爱记仇。”
十一娘觉得徐令宜和七娘没缘份。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总要生出些波折来。
她笑道:“你要是想去,就趁着我这两天不忙,还能帮你们带歆姐儿的时候去。要不然,你就去不成了!”
十一娘听了就有些犹豫:“我想想!”
然后和五夫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决定明天就去护国寺,后天去白云观。
因为是白天,十一娘就把歆姐儿接到了自己的住处。
每天早、中、晚帮她洗澡,午觉的时候换了羽毛扇子给她打扇,用肉末饨了鸡蛋喂她吃……还把下了学的徐嗣谆和徐嗣诫留着陪她玩。这样悉心照顾了歆姐儿两天,歆姐儿从此见到十一娘就要她抱。
徐令宜却每每看着眼神一黯。
十一娘是个好母亲,抱得却均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而得偿所愿的七娘收拾行李,于七月下旬回了高青。
十一娘也开始着手过中秋节的事。
徐令宜就问她:“要不要外院的管事帮帮忙?”
“该怎样行事都有惯例。”十一娘笑道,“内院只负责拟单子,采买都是外院管事的事,倒也还清闲。”
需要她用一个工作日和各处的管事妈妈把需要采买的单子定下来,两个工作日把采买的东西分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