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分东漓、南苑、西居、北筑四主院,再加上竹清、月落等小姐或侍妾住的园子,占地颇广。会客之地为殿,前殿,偏殿,后殿,再分主厅花厅后厅,今日的宴会便是在前殿了。
王爷议事之地为书房,带藏书阁,聚贤楼,练功房,还有来来回回穿梭不尽的长廊,拱门,阶梯,小桥,流水,戏台,鹅卵石小径,花木,叠石……
“还有?”桌前的人儿黛眉一蹙,将地形图给阖上了。原来这景亲王府比苏府大了好几倍,要一下子全熟悉了,还真是难。
前刻,她刚洗去了一身腥臭,倒是把疲累洗去了,遂随手翻了翻母妃特意命人给她送来的王府地形图和一些简单的帐本。水媚被她打发去将她今日换下的那身衣物清洗熏香了,只为那衣物上总粘着某种香气,难闻得紧。
所以,此刻这屋子里是安静的,檀香萦绕,夜灯朦胧,很适合歇息。却望了望四周,难以移动脚步去那内室。
内室门口,特意挂了浅色的珠帘子,隐约见得那大大的红木雕花床边有个身影在整理床铺。有光亮将那身影照得颇是透彻,瘦瘦的身子骨,碎花儒裙,明显是夜明珠所为。她唤了声:“怡香,将那夜明珠收了吧,太刺眼。”
“收了夜明珠,奴婢看得不大清楚。”黄怡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带了轻微的铃铛声。她没有依言将夜明珠收了,依旧在那平滑的锦缎上抚[摩了片刻,再铺上鸳鸯锦被,放下帐子。
映雪黛眉微抬:“那你出去歇息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黄怡香撩开珠帘子从内室走出来,要笑不笑道:“这下你好福气了,不仅颇得太妃信任,且还恢复你正妃的地位了,怡香得替主人报告这个好消息才好,这样,你那苦命的爹爹才有出宫之日不是……”
“出去!”映雪心口一沉,恼了起来。
“急什么,话说完我就走。”黄怡香凉凉一笑,张嘴又道:“主人对你最近制造的‘煞气’不太满意哦,不是说你曾克死兄长,搅得苏府不得安宁么?那为何王府现在依旧平安无事,跟那砸不起涟漪的池子似的,有你没你这颗石子都无所谓。这可不成,主人还等着怡香去汇报成果呢……”
“你……”映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冷道:“皇上对我爹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一国之君,竟然言而无信。他明明说过,只要我嫁过来,他便放过我家人,又为何失信于人?”
“皇上没失信于你呀,信上不写着吗?苏老爷带着家眷进宫享福去了,伺候太后娘娘,福荫不尽……”又夸张的打了个呵欠,不等映雪回话,道:“不跟你废话了,我歇息去,这奴婢命不比主子命,能好吃好睡,什么活都不必干。”
斜睨主子一眼,便出去了。
映雪瞧着这愈见嚣张的背影,没再出声。她又如何不明白皇上对爹爹的做法等同软禁,对外是爹爹贪图荣华富贵入了宫,实则,爹爹在宫里痛苦不堪。
她早该明白这个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入了宫步步惊心,随时掉脑袋,这是她的爹爹最害怕面对的,所以当年爹爹才千辛万苦从皇宫跑了出来。只是转了个圈,他老人家还是进去了,这是命吗?
还有芷玉齐康和弟弟,如若不是得师父所救,他们也早已入了虎口。只是,那个抓走他们的神秘人既然肯放了芷玉和弟弟,却为什么不肯放齐康?齐康犯了什么事?问了芷玉,芷玉只道一路就接触过飞云山庄的大庄主,得大庄主所救,才从山贼刀下捡回一条命。
飞云山庄大庄主,不就是叶云坤吗?那个男人的忠心部下,还有芷玉提到的北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