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罗幔的喜床上,醉酒男人抱着映雪陡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让我看看那狗皇帝送来的是个什么货色……呃,你怎么有这么多双眼睛……”
瞳孔涣散着,男子一嘴酒气实在是难以将视线聚焦。
映雪连忙推了他一把,从他的身子底下钻出来,躲到床角,“你……你醉了,先歇息……”
“歇息?”醉眼朦胧的男子讥讽一笑,打着酒嗝:“嗝,这里是……胤轩的房间,我……哪敢……在这歇息?我只是……被母妃逼着……去……迎娶你这个煞星女……”
“那……你是谁?”映雪仅着亵衣的身子一缩,更加紧张起来。老天,这个新郎倌竟然是假冒的王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你好面熟……”男子喷着酒气靠过来。
“你……”见男人还眯着眼想瞧她,她一狠心,反射性伸出柔荑将他使力往外推,“下去。”连着推了两三下。
“扑通!”一声,男人软趴趴的身子滚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重响。他仰躺在地面,撑起头颅不怒反笑:“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你是胤轩的王妃……这洞房花烛也应该让他来完成……嗝……你额头上是什么?哈哈,你怎么……嗝……怎么把胭脂抹额头上去了?”
竟然来了兴致,要爬起身看个究竟,“不对……那不是胭脂,是朵花……”
“啊。”映雪惊叫一声,连忙摸上额头,这才察觉到额前的刘海全散开了,露出额头上红红的一片。
“你看错了。”她赶忙拨下刘海掩盖住,并立即下了榻取架子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有些难堪:“既然你不是他,那请你现在出去。”
后面没有声音。
“你……”转身,却发现躺地上的醉酒男人竟然睡了去,并且开始打鼾。
不是吧。映雪看着他的睡颜傻了眼,若是他今夜睡这里,那她睡哪里?无力坐在圆凳上,看一眼窗纸上被人从外挖下的小孔,她悲从心来。
早就该知道阑歆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这个公主怕是早就知道新郎倌是假冒,所以故意将这个替代品灌醉来个以假乱真,陷她于不义。
其实对她来说,这又有何意义呢?嫁哪个都是嫁,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都由不得她。她甚至连夫君的样子都不曾见,哪个,都是陌生。
即便她真的与这个假新郎倌圆了房,也还是皇上扔过来的灾星。毕竟景亲王府要弄个假的顶替,就已昭示了对这桩婚事的不在意。
而她,从来卞州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为以后的路作主。她不奢求能得夫君疼爱,只求,能有一安静容身之处。
“容身之处?”她苦笑,看向躺地上酣然大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