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君早上被人戏弄了一场，算是她欠人家的没有办法，在卫生间刷牙活动着自己的手，来回的甩着，下楼吃饭的时候也还在甩，主要有点发酸。

“佳君手怎么了？”

李阿姨看着佳君一直在晃着手，合计是扭到了？

佳君说没事儿：“打字打多了，有点疼。”

陆湛江似笑非笑的看着佳君，佳君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有什么好看的，你大爷的，你是舒服了。

上班今天进办公室就没消停过，不是这个事儿就是那个事儿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可是加在一起就足够叫人忙碌了，中午递上来一个条子，孙佳君看了一眼开始并没有留心，等到下午吃饭的时候想着有点不对，跑回办公室一看，果然是。

“这是哪里打的白条？”

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靠，据说有人知道她这个孙局长和一般的局长不同，所以要钱要不回来直接把条子扔在她这里了，所有关系单位打白条早就不是一件秘密的事情，领导出去吃，或者干什么直接打一个白条就可以了。

“你进来。”孙佳君狠狠的砸了电话。

这帮该死的。

上中有几项工程在同时进行，八个亿的工程是最惹眼的，开会的时候武书记就一直在反复的提起来这件事情，要打破肯定有个人要站出来说话的，以现在上中市政府拿出来八个亿？你开玩笑呢？

医保因为政府有一段都处于瘫痪当中，有钱的看病都看不成，保险公司欠医院钱，钱去哪里了？

上面有什么活动，政府的一些领导借着这个由头，把钱一转二转三四转的就给转没了，给上面是肯定给了，然后剩下的一大部分中饱私囊，自己给老婆孩子买跑车，买名牌，谁管谁的切身利益了？

现在不都是这样的，还敢拿八个亿出来招摇，真他妈的逗。

市长肯定是要参与意见的，佳君是跟市长一派的，有些话他不方便说，自己就得打这个头阵，孙佳君现在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饿了。

他们单位去年的钱不多，是的，她拦着不让弄那些歪门邪道的，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收入，也就是说影响了给上面进攻的钱，现在政府要用钱了，钱从哪里来？

银行贷？

估计政府都不愿意跟银行办事了，银行是真给拿钱啊，没钱就给拿，不过也真是扣你啊，单单就孙佳君知道的那两块土地的成交绝大部分的钱都进了银行的口袋里，人家怕你还不起嘛？笑话，上中这么大的地方，你个人在贪污，只要有地做担保，你们要多少，银行就敢给拿出来多少。

“本身现在上中是这样的条件，哪里有八个亿去做一个面子工程，我们是三线城市。”

旧城改造就差没把这个城市给改毁了，是的，市容是大大的美观了，可是从收入和支出上严重不平衡，上中市内多少的贫困户？别人不知道孙佳君是干过这个的，是有钱的人有钱的要死，没钱的人真是没钱的要死。

“关于低保户和苦难户我觉得在金额上是不是应该有所提高一下，毕竟政府不管他们，他们要靠谁生活？把钱下放到老百姓的手中，总比造一个面子工程来的有成就感。”

佳君觉得做一个面子那是给别人看的，别人看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来你上中的人就一定会跑去看那个大桥嘛？你首先要解决民生的问题，现在孩子上不起学的不在少数啊，当今的社会说是发展了，相比较过去来说佳君认为是落后了，至少过去人人平等，是大家都念不起，你在高速发展的今天，政府一拿出来就多少多少个亿的，建造这个那个的，你的城市里还有人吃不饱，你的城市你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家庭，现在对于低保户的评定资格，就佳君那时候上任所看见的，伤的在厉害都不算厉害，你没人就等于白扯，就不算是享受这个待遇，相反的，那些家庭条件不错呢，有手有脚有关系的，一边挣着自己的工资，一边享受这个待遇，他们并不差这个钱。

她当时只是再管一片，情况就这样了，你说整个上中的情况要多么的糟糕？十个里面至少有五个都是假的。

你不从解决民生问题上下手，弄那些漂亮的噱头有意思嘛？

“国家每年下发的钱是固定的，你之前过去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嘛？你到底是怎么当领导的？”

“我过去的时候知道归知道，我今天就说我当初所管的那一片……”

武书记这个郁闷啊，自己只是说了她一句，你看看还没完呢，这个孙佳君完全就是一个刺头，什么方面她都要插一杠子。

八个亿的工程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这是审批以后下来的，就像是佳君所说的那样，一二三转，钱就没了一大半子，谁管你老百姓能不能吃饱，你们的生活水平跟上面当领导的有关系吗？

电视不是天天在报道嘛，现在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昨天又提高了多少，我们国家捐款给国外多少多少钱的，你自己国家内部的毛病都没有搞清楚呢，单说就上中这一片，有多少困难的家庭？

像是可乐那种能走出大山的孩子然后走向成功的孩子太少了，这不是励志电影，有的孩子一辈子就真的一次机会都没有，谁能照顾到他们？谁能顾及到他们？

只要政府愿意给点希望，他们也许会比城里的孩子上更加好的学校，困难的孩子早当家，明白没有知识等于没有一切，可是他们没机会接触到学校，住的地方偏远，上学不方便，投下去的资金不够，每年上中市内大型的公司企业单位捐款，能到达下面的有多少？

他妈的中间都被吃回扣了。

市长撑着头，有几个人清清喉咙，心里想着，怎么他妈的都出来了。

说肯定是会说动一些人的，每个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但是过了这个劲儿还不是自己顾着自己，别人都那样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干呢？这是他们心里的想法。

摆在佳君面前的问题，就像是高山一样，她不能叫所有人都跟她看齐，她是先天条件好，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家里什么都有，但是人家当官，你说好不容易干上来了，图什么、

就像是孙佳君所知道的六百万买一个交警支队的大队长的职位，你说为什么？

因为也许三年的交警支队大队长他就能赚回来几个六百万，不信是吧？

“我们某某局长，很有面子嘛，三个月前退休的，据说现在是某公司的顾问，一年给十万，十万的年工资不算多，当然也不算是少，他做的是什么工作呢？简单的很，每天呆在家里，只要遇到事情了，借用他的手给他曾经的下属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解决，这就是他全部的工作，现在回头看看，一年十万还少吗？需要我来明说这位同志的名字嘛？”

孙佳君直接就点名了，也别掖着藏着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她出来只是叫大家明白明白，过去她不管这事儿不代表她允许别人骑在她的头上，已经退休了还在她的地方指手画脚的，现在说出来她就不给面子了。

老副心里算是服了，你就说吧，早晚你这张嘴会闯祸的。

佳君在会议上说的话，肯定会传出去的，那位自然也知道了，马上就从挂名的单位下来了，说最近自己不能在管这些事儿了。

“老局长，你看这个孙佳君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老局长看着老副，心里想着，这个黄毛丫头还真是小看她了，竟然把自己都给拖下水了，他已经收到警告的电话了，孙佳君就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她家里做什么的？”

“丈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她自己没什么背景，跟父母关系不是很好，她把她妈给弄进了监狱里，她丈夫家的背景比较硬……”

要说这个陆湛江，那真是背景真是太硬了，就这样的人你动弹不得，要不然都玩死你，他有那个资本，老副搞不明白的是，你说孙佳君是怎么把这样的男人给泡到手的？

老局长一听，觉得这个孙佳君是个角色，自己亲妈都给扔进监狱里了？

想动孙佳君的之前你肯定要了解这个女的底细，一查自然就不能动，只能咬着牙看着，不然动了就是自己不能收拾的局面，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要不是因为有陆湛江家这个庞大的背景在撑着，你以为孙佳君到今天就能安然无恙？

她早就跟某位似的英勇就义了，等你死了，说是你是英雄，各种表彰表扬就来了，现在这样的不是很多嘛。老副看着老局长都没有什么动静，自己也只能歇菜了，他没本事，要不然早就把孙佳君给拉下来了，他就不信了，孙佳君现在妨碍的不光是自己的财路，一想到这里，老副就特别憋气，你说在关键的时候他妈的就把这样的神经病给派下来了，你说等自己退休之后的再来多好？

他美好的晚年生活都没有了。

佳君的形象提升，这是陆湛江点给她看的，不管你多么的不想做面子工程，你在这个位置上，你的形象一定要足够好，因为你之前闹了很多新闻，所以你现在必须换另一种形象出现，你是个女人，所以你了解女人的心，你写过，你就应该明白看客的心态，就像是看电影一样，政客是表演的，看客是欣赏的。

马上快过年了，带着各种粮食和水果走进养老院，佳君觉得上中的养老院怎么说呢？算是合格，在之前没有挑好在那一家的时候自己跟别人客串一把去现场看了一眼，以现在上中人的消费，一个月八百块的价格很是公道。

包括的项目是照顾瘫痪老人，吃穿住都包括了，这位老板呢，是从别的城市回来的，原本是给人打工的，她这个算是小本买卖，房子都是租的，在一些小区里，请的都是当保姆的人，对老人照顾的很好，甚至院长都亲自下手。

但是她们这是才开业两年，不知道以后做大了起来，是不是还会这样。

相比较这个，就有些不靠谱的，钱收的多，给老人的照顾就不是那么好了，谁家都有妈妈，谁家的妈妈也都有老的时候，虽然不一定我们的妈妈到时候就一定进养老院，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孙佳君愿意关注的。

这个世界上有些母爱很伟大的。

院长事先是接到电视台的电话，整个人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这要是上了电视她的养老院不就火了嘛？

佳君是联合凌飞一起做的这期节目，她可不想弄的跟表现秀似的，那样没意思，再说本地的电视台，有什么都不报，天天跟死台似的，叫他们来干什么、

那时候李国年的面子工程可没少靠了他们，每天几乎就是来回的播放，不好意思，她实在对这样的媒体没有兴趣，也不愿意打交道，谁说什么一点面子不给。

凌飞的腿脚不好，走路有些不方便，佳君不洁癖，但是进了那个屋子的味道……

因为有些老人她不能动弹，大小都是要在床上解决的，佳君也不愿意闻见这个味道，但是看见老人红着眼圈，你就不会太注意鼻子的感觉了，就像是奶奶跟孙女在说话一样。

就像是孙佳君说过的，每个人都会老的，病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说这个病我不能得，要不然我不舒服，这不是你说了就不会降临的，孩子不愿意养活，觉得照顾得累，老人家现在退休一般少说都是一千五六百的工资，一个月交出来八百块然后剩下的女儿还能拿着，你说这个社会悲凉嘛？

老奶奶拉着佳君的手，其实她们也只是孤单了太久，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情况的，有的是自愿进来的，觉得在家里看别人的脸色还不如来养老院，一个月八百，自己放心的吃，还有人侍候多好。

那个院长看着很热情，她说自己以前就是给人当保姆的，照顾的就是这些不能动的老头老太太，她没有什么文化，就是希望能帮助别人一把就帮助一把，她这里绝大部分的都是下岗的没工作的。

佳君拍着大姐的手告诉她，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

佳君心里只抱着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这个东西，当膨胀之后，它所追求的东西，就不是人的思维能控制住的，要不然会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呢，那个和这个是一样的道理。

在他没钱的时候他没本事去追求那些他够不到的东西，因为他要面包，要生活，但是当面包已经住满了他的屋子，吃饱了喝足了，手里还有钱了，他的思想就会发生改变，也许觉得老婆不年轻了，也许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于一沉不变。

曾经上中有个特别励志的整形医生，干起来真是非常不容易的，干起来之后身价什么都有了，现在追求的就是大型手术，一般的手术她都不接，把曾经自己那些手里的东西都扔给了，为什么？

因为现在做的是更加赚钱的，她不管给你做出来的是好好坏，反正做了就好了，钱我拿到了，至于你好不好的，那是你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这样经历的时刻。

佳君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她曾经试过坐过山车的味道，上去了，置身在天堂，觉得怎么会那么的美妙，金钱荣誉各种鲜花掌声让她的虚荣心，让她的**膨胀了，然后某一天她却突然从天堂掉了下来，她没有摔死，因为她下面还有一个陆湛江。

有个人告诉她，她不需要在乎那些身外的东西，甚至在她难过的时候，她老公一天给她钱，陪着她拉着她，甚至把她从地狱给拉出来的，这是有人拉了她一把，她还是掉下来过，你说那些要是没掉下来过的呢？

那种心情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飘渺的。

简单的说，人的心思是个复杂的工程。

佳君吃着水果，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今天有自己的节目，她不愿意这么做，但是陆湛江说的对，你要营造好自己自身良好的形象。

陆湛江在书房把视频给录了下来，他是个特别细心的人。

陆培宁出生到长大一点一滴全部都是有记录的，孙佳君神经粗，她就是一阵儿的，过一阵就都扔了，如果陆培宁长大了想看自己每个成长过程的照片，估计孙佳君是拿不出来的，陆湛江电脑里面的东西很多，关于佳君的，关于陆培宁的，关于陆端宁的。

佳君的更是占了大面积，他们俩说话的录音，孙佳君给他写的情书，那都是她无聊的时候想起来了，调戏他用的，他过生日的贺卡，两个人一起拍的照片，他们俩的照片加在一起比两个孩子的都多，一起携手走了这么多年，那个人不光是老婆了，你说长期看一个人肯定会有些疲倦感的，但是看别的女人紧紧是觉得养眼而已，别的心思一点没有。

有时候真的讨厌她，讨厌的要死，有时候又稀罕的要死，你说疼吧，自己疼不过来，欺负她吧，小嘴一扁，你就舍不得。

孙佳君老是嘟囔，说什么自己对两个孩子比对她好，其实不然。

陆湛江这辈子对着最好的一个人，不是他爸妈，不是他妹妹，不是他儿子，就是他老婆。

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婆变到今天的地步，你能说他不是成功的嘛？

二十岁的时候照片上的人有点青涩，不过眼神不怎么好，也不会对你客气，那时候是真怕他，虽然现在也怕，二十五岁的佳君饱受怀孕的折磨，怀了掉了，心情极具糟糕，身体也不好，事业也不是那么顺利，说是考公务员考了三年才上去，还是因为陆湛江事先打听了考官的问题，凭着公平她进去了，三十岁的佳君就是成熟的了，虽然有时候也犯那么一点二，有时候也不靠谱，大体来说都过得去。

佳君在卧室里擦护肤乳液呢，听着电话响，叫了两声，说是你电话响了，陆湛江洗澡呢，怕别人找他有急事。

“你帮我接。”

佳君接起来喂了一声，上面没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我是宋希……”

等等，等等，宋希怎么会有她老公的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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