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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但是却光线昏暗的套房客厅里,郭守云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片正遭受暴雨蹂躏的绿色草坪,在他的心里,仍旧在回想着十几分钟前所签下的那一份份合作文件。
在他的身后,时下还很少见的长虹大彩电正在播放着一套大陆各地热播中的电视剧----《大时代》,这是一部郭守云前世便很喜欢的片子,而这部片子的最成功之处,便在于引出了一个轰动全港的“丁蟹效应”。可怜的郑少秋由这部片子之后便成为了香港股民心中的丧门星,只要他有影视剧面世,肯定会带来港指大跌的联动影响。
而在房间门口的位置,穿了一身黑色女式西装套服的阿芙罗拉贴墙而立,染黑的柔顺长发,遮去了她的半扇面容,而架在眼前的宽幅墨镜,则令人根本无法看清她的相貌。
从昨天再次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起,郭守云的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莎娜丽娃她们究竟有什么手段可以把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调理成行尸走肉一般的杀人工具。与当初那个态度嚣张、办事不顾及后果的国际刑警相比,眼前的阿芙罗拉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甚至说她是第二个维克多也毫不夸张。在郭守云的眼里,这个女人现在的最可怕之处在于眼神,只要看到这女人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他就会联想到鲁迅先生笔下地祥林嫂。那“间或一轮”的眼神,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既便如此,郭守云也没有给与这个女人太多的同情。本来就是,设想一下,如果当初落到了这个女人地手里,那么现在自己的下场,恐怕比她今天的遭遇还要凄惨。
这个世界很残酷啊,要想不被别人一口吞掉,那就必须想办法不断的吞噬别人,而要想吞噬别人。那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废话。
回想一下,前世的时候,自己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一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小心肝就会忍不住砰砰乱跳,而在那个时候,自己只不过是个排不上座号地小骗子。可是现在呢?自己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先后利用各种各样非法的手段欺诈了数百亿的资产,至少与上百起人命关系有牵连。行贿罪大的耸人听闻,可最终的结果如何?如今这个郭守云还不是活的比所有人都滋润?
当然,郭守云并不认为自己应该在这份滋润的生活中陶醉,与此相反,他必须提高警惕,防备那个在不久之后就要“登极入朝”的强势人物----弗拉基米尔。
尽管本身并不笃信马列主义,但是郭守云却对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历史观情有独钟,正是基于此,他才从未想过要将弗拉基米尔扼杀在摇篮里,反而是一步步将这个强势人物推上他所熟知地那条历史轨道。一个强权人物的出现是俄罗斯历史的必然。而这个幸运的重任会落到谁的头上,则是一个很偶然的选择,郭守云相信,即便是没有了弗拉基米尔。国势倾颓中的俄罗斯也会出现另一个类似弗拉基米尔的人物。而与后者相比,郭守云显然更希望看到前者登台。
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郭守云对弗拉基米尔的态度一直都是“刻意拉拢、全力支持”地,他想尽一切办法,希望这位强人能够潜移默化的记住一个理念----郭氏与他是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唯有这样,等到历史的轨道延伸至某一个关键时期地时候,靠侵吞国家资产发家致富的郭氏集团,才不至于走上灭亡之路。
居安思危嘛。郭守云心中的那份危机感并没有随着郭氏集团的发展壮大而逐渐消失。相反,他的这份危机感一直在伴随着集团的扩大而蔓延。甚至可以说是愈演愈烈。
向国外拓展势力也好,与美国人、中国方面合作也罢,郭守云与其说是为了赚钱,还不如说是他在为自己攒取自保的筹码,而今天,随着这一次北京之行的展开,他已经准备谋求第三枚自保筹码了:他要支持联邦内极左一派力量地发展壮大,从而为将来地弗拉基米尔树立一个坚定的、永不妥协地反对派。与此同时,他还要进一步加强与美国人的合作,增进与中国方面的联系,这样,三道筹码,内外因并举,相信即便任何人将来要动郭氏,都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后果了。
这次来北京,北远集团给三位巨头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从政治到经济,从资金到政策,方方面面的利益都有涉及,而与此同时呢,他们提出来的要求也很多,有些问题对三位巨头来说,甚至是相当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