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要闹僵的黄丹青正要帮着解释替干儿子圆场,陈浮生却已经停下脚步,主动朝李芙蓉伸出手,丝毫不掩饰嘴角残留的笑意,不过眼神真诚,绝没有挖苦嘲笑,他正儿八经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耳东陈,名浮生,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浮生。很高兴认识你。”
李芙蓉不怒反笑,更诡异的还是那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笑容,十分爽朗,微笑道:“也很高兴认识你,你是第一个当着我面想笑就笑出来,而不是憋在肚子里的人。”
跟在后头猜出事实真相七八分的高缘伸出大拇指,心中大赞,看情形绿帽子革命已经成功了一小半。
见两个后背见面印象不错,两位老人也就转身继续爬中山陵,谈笑风生。
“”钱老爷子笑道。
“恩,。”提起在仕途上称得上一帆风顺的儿子,老人也是一脸欣慰,“这孩子小的时候就有人算命说他运亨通,现在想想看的确不差。”
李家老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停下脚步眺望远方,感叹道:“,再不抓起来,是会误大事的。”
钱老爷子笑而不语,他只在深耕细作,上面的风风雨雨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当年很多人看不透想不通,许多急不可耐从江苏跳板串上去的红人最终都沦落到在清水衙门耍笔杆子,除了内参就是开会训话和被人训话,这才开始羡慕钱子项这只老狐狸的逍遥快活,而且钱老爷子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他敢说自己对江苏省问心无愧。
爬到山顶后,李家老人却没有进去孙中山陵墓,这也是他的老习惯,没说原因,但谁都知道李老书记是那种去海南考察工作去了天涯就绝不会到海角的人,老人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擦汗,李芙蓉和陈浮生几乎同时迈开步子去买水,两人相视一笑又都各自后退一步,然后觉得不妥又迈出一步,根本就是心有灵犀,三位老人见到这一幕哈哈大笑。
陈浮生挠挠头道:“要不还是一起去?”
李芙蓉冷艳脸庞微红,点点头。
陈浮生朝站在死角位置的高缘眨了眨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绝了。”高缘那一刻觉得陈浮生的形象比钟山还要高大,这小子才跟他学习官场文化没多久,以今天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现完全可以颁发毕业证书直接出山。
李家老人并没有在山顶逗留太久,很快就往山下走。陈浮生听黄丹青说他接下来还要和老爷子去无锡一座道观,不带外人,黄丹青也不例外,下山后黄丹青想把陈浮生和李芙蓉撮合在一起逛个街吃什么之类的,不过李芙蓉委婉拒绝,陈浮生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顺其自然,虽然横看竖看左瞥右瞧都没能体会到李家老人出类拔萃的风范,但毕竟能让自家老爷子一路陪同,份量有多重,不需要别人教他。
钱老爷子去无锡前叮嘱陈浮生晚饭一起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如此一来陈浮生干脆下午就陪心疼他到了让人汗颜地步的干妈去听昆曲,周小雀和樊老鼠就一直坐在他那辆a4里,不过由于每次听昆曲都是他亲自开车载黄丹青前往,就让周小雀回去开那辆保时捷suv带上樊老鼠在屁股后头跟着。
陈浮生的强大就在于他能够诚心诚意十分喜悦地陪黄丹青听上一整天昆曲,一直在挤出间隙给昆曲补课,总不能让黄丹青对牛弹琴,所以黄丹青越来越喜欢拉这个乖巧孝顺的干儿子一起听曲子,倒不是说她如此痴迷那些后辈们的唱腔,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大家,只是她乐意与陈浮生一起谈谈心说说话,听他讲一点东北农村的趣事,说一些市井老百姓的生活,母子两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黄丹青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安享晚年,如果陈浮生能再给她一个孙子抱抱,含饴弄孙,她就觉得人生大圆满了。
所以当一家人吃完晚饭钱老爷子就把陈浮生拉到书房一顿大声训斥,刚巧要端茶进去的黄丹青也不管其中缘由,立即走进书房怒道:“钱子项,你嚷什么嚷,再嚷晚上睡客厅去!”
本来正虚心接受教育的陈浮生立即在肚子里奸笑,终于能缓口气,否则老爷子这一顿狂风暴雨实在太过凶猛了。
钱老爷子立即哑火,就跟炮弹上膛都要发射出去结果只能自己吞下去,无比窝囊,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哭笑不得不停摇头,赌气地拿起一份内参,轻轻嘀咕道:“慈母多败儿啊慈母多败儿。”
黄丹青笑容慈祥地递给陈浮生一杯上好铁观音,剩下一杯重重放到钱老爷子书桌上,瞪着在上都能够让人大气不敢喘的老人,问道:“你说什么?!”
钱老爷子那是久经生活考验的聪明人,知道向生活不能低头,但必须向自己老婆低头,打哈哈道:“家和万事兴啊,好事好事,我认错,我认错。”
陈浮生抹了一把汗,十分无语。
黄丹青的护犊子,注定要名扬江苏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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