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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蒹葭假如放在古代兴许就是褒姒那类不可理喻的,她故意对对陈二狗的窘态故意视而不见,岔开话题问道:“会玩鹰吗?”
陈二狗总算从震惊中恢复神智,对眼前这位女人保持远观不可亵玩的心态,道:“这些年陆陆续续熬过六七只鹰隼,富贵喜欢鹰,现在手上还在玩的有一只松子,很小,但在富贵手上有些时候一天能抓七八十只麻雀,还有一只兔鹰,听名字你就知道这畜生是做什么的,逮兔子一爪一个狠,富贵那只性子野,到手的兔子没一只肚肠是完整的。”
曹蒹葭那次去张家寨大山弓猎的时候没见到鹰,她圈子里也有两三个人有这个嗜好,只不过玩得不是很地道,曹蒹葭脑海中可以想象兔鹰站立于大个子陈富贵手臂上的惊艳姿势,心底她其实不喜欢这个深藏不露心机和他的体型成正比的魁梧汉子,或者说是心存忌讳,同属一类人,会自然而然地排斥。
陈二狗坐在小板凳上口若悬河,“和富贵不一样,我从小就比较喜欢隼,因为喜欢看它们翱翔和俯冲,你也知道在大山树林抓猎物得用鹰,到了平原就得游隼,后者速度快,不是我吹牛,我那只灰背隼灵性得很,还有只兔虎,也就是母的猎隼,快到3斤的上品,和我那只黑豺一起配合抓兔子几乎就没失手,经验再丰富的老野兔见着它们也得乖乖就范。”
曹蒹葭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陈二狗那张神采焕发的脸庞,他那张原本与生俱来病怏怏的脸庞会绽放出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神色,曹蒹葭欣赏这个时候的陈二狗,这对兄弟,一个鹰,一个隼,难道说这就是天生的宿命吗?曹蒹葭随口问道:“二狗,见过海东青吗?也有人称它矛隼。”
陈二狗摇头道:“听村子里辈分最老的那些个老人说过张家寨祖辈打猎都在左手臂上架一只海东青,到了今天,就几乎没它的踪影了,富贵曾经说他见过一次,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富贵的最大愿望就是自己熬一只海东青,我也不知道他既然不喜欢隼,要抓海东青做什么。”
曹蒹葭靠着藤椅,笑道:“连康熙皇帝都说‘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这类神禽,谁不想要,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你听听,多有气势,这样的稀罕东西谁不想要,北京当下玩鹰的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一辈从紫禁城学了不少把式的养鹰人,都奢望能瞧几眼这海东青,你要是能搞到一只,我敢说肯出大价钱的人蜂拥而来。”
陈二狗试探性问道:“那要不我回长白山碰碰运气?我和富贵逮鹰抓隼在行,指不定就走了****运。”
曹蒹葭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意态闲适,道:“海东青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小心被丢进监狱,下一次可别指望我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撑死了就是隔个一年半载地去偶尔探望下你。”
陈二狗抬起头,轻声道:“你想要一只海东青?”
曹蒹葭靠着藤椅微微摇晃的身体不露痕迹微顿了片刻,若无其事道:“你要真能抓得到,我就敢要。”
陈二狗傻笑道:“有好处不?”
曹蒹葭莞尔笑道:“只要不是以身相许的勾当,一般来说你想得出,我都办得到。”
陈二狗在棋盘上玩起了叠棋子的游戏,沉默不语。
曹蒹葭理了一下头绪,仿佛在演讲一般语速缓慢道:“我爷爷说清朝末页是玩鹰的鼎盛,王公贵族、贵胄子弟们都费尽心机搜罗佳种鹰隼,到了民国紫禁城里王府里的太监都被遣散到民间,宫里的玩法才流传到民间,只不过到了今天,偶尔会玩的老家伙们没钱也没那命去玩了,玩得起的却不会玩,我估计你和富贵的玩法都是野路子,二狗,你如果真有想法,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是我爷爷的旧交,快九十岁的年纪,还是走路生风,和孙大爷一样都是隐居市井的高人,他四十多年前给某位元勋专门捕鹰,脾气臭得很,说要把手艺带进棺材。”
陈二狗专注叠着象棋,不以为然道:“我一个无名小卒,凭什么让老人家青眼相加。”
曹蒹葭笑骂道:“好你个陈二狗,你就真想拜见老人他还不一定见你呢,还跟我摆架子,你这人真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