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脸色也阴冷下来,他可以容忍凌正跃对自己工作上的批评,但是却不允许凌正跃在这个问题上借题发挥,含沙射影的污蔑蔡正阳。
实事求是的说自己在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的表现并不算尽善尽美,因为之前并没有过多接触这方面的事务,在处理问题上也有些生疏,大节上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有些细节上还是缺乏周全考虑。
就像在吴元济的昆州市委***问题上,先前只是一厢情愿的指望吴元济和王烈能够齐心协力,但是却忽略了两个个性都很强的角色碰撞在一起可能带来的不利后果,也没有考虑到有点两人不合拍之后下一步的动作,致使昆州现在的工作也陷入了僵局。
凌正跃所指家天下无外乎就是这一轮的调整对滇南本土干部的影响很大,尤其是一些重要地市主要领导调整几乎都贯彻了蔡正阳的意图,而陶和谦和张保国两人的影响力在这两轮调整中受到了很大的削弱。
但是赵国栋觉得这很正常,一个省委***如果连在人事上的调整都不能体现自己的意图,那这个省委***就当得不正常,而现在不过蔡正阳隐忍两年积蓄实力之后的矫正罢了,何况这也绝对算不上什么矫枉过正,否则他许望江就根本不可能坐上曲州市委***位置。
“家天下?凌部长,这个词儿可是一个新鲜词儿,我觉得用在我们滇南头上恐怕不不太合适吧?”赵国栋眼睛眯缝起来了,每当他被激怒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想要用这种表情来拉开双方的距离,这是一种角斗士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心理动作,体现在面部就表现为眼睛眯缝,瞳孔缩小,如猎犬一般跃跃欲试。
凌正跃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了,虽然中央也有一些声音对蔡正阳在滇南搞所谓的“干部清洗”不太赞同,但是滇南还上升不到家天下这个概念说法上来,只是他被赵国栋那种若有若无的轻慢态度弄得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会一怒之下脱口而出了。
不过这个时候凌正跃当然不会轻易示弱,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刺猬,稍稍一触及,便全身耸立,毛发倒竖,差一点就要扑上前来厮杀一般,这个时候一旦有一点软口,也许这家伙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但是如果自己继续和对方对峙下去,没准儿就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收拾的争执,对方只是一个刚刚担任半年的省里边组织部长,如果来自己汇报工作就闹得冤怨不解,最后吃亏最大的固然是对方,但是对自己的声誉肯定也有影响,尤其是在戈静刚刚接任张若谷的副部长职位之时,加上这个家伙和张若谷和戈静的渊源关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己是刻意针对张若谷和戈静,如果传出去,只怕不但连诸贤,只怕其他一些中央领导也会对自己有些看法了。
不知道怎么变成眼前这副有些骑虎难下的局面,凌正跃真觉得有些憋气,但是他不是那种意气用事因小失大的人,有时候必要的隐忍也是为了达到更大的目的。
“小赵,合适不合适不是由你我来判断,或许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那是有没有那种趋势呢?”凌正跃声音变得轻了一些,如但是阴冷气息更浓,犹如一条吐着芯子择人而噬的眼镜王蛇,“窥一斑而知全豹,滇南目前是国家西进南下战略的桥头堡,中央领导都很关注,也许你们自己不觉得,稍稍一些动作都会引来中央关注,我这是在为你们好,你还年轻,不要因小失大,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赵国栋嘴角的冷哂代表了他的真实态度:“谢谢凌部长的关心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滇南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我相信中央领导一定会明察秋毫,滇南工作究竟如何,是非自有公论,当然,我也觉得凌部长所说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句话很有道理,我本人接触组织工作时间不长,肯定还有很多不足,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会认真总结经验,还请凌部长多多批评指教。”
赵国栋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代表了他的真实想法,凌正跃也是一阵气苦,面对这样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他竟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等人也幸好不是和自己共事,否则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