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游,这会儿别说农作物这些了,首先确保老百姓生命安全,老弱妇孺送走玩没?估计要出问题的院子先行撤离,我看不要再留人守了,实在不行把贵重东西收拾一下,今晚就开始撤。”赵国栋一听心中就有些发怵,就这样罗溪水都灌进来了,如果再下一晚上雨,或者上游越秀河水位再增高甚至溃堤,那岂不是要出大事?
“赵书记,真要撤的话,那工作量可就大了,这罗溪两边的四个村加上越秀河北岸两个村,至少是上百个院落,这说撤就撤,老百姓也不能答应啊,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他们怎么舍得走?”游致富一听就急了,“何况现在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就算是罗溪决口,那也就是院落里进水浸泡一下,也出不了大事,我们早就把那些泥坯房和草房清理了,要求这些房里都不能住人,而且老弱妇孺也都转移到了镇上高处,留下的都是精壮会水的,出不了事儿。”
“恐怕不行,罗溪情况都这么糟糕,一旦越秀河出点啥事儿,这边那就得成汪洋,到时候你就是想转移都来不及了。”赵国栋瞅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刘永贵,“老刘,你的意见?”
“赵书记,如果只是罗溪,出不了啥大问题,但是如果越秀河上边也出了事儿,那就不好说了。”刘永贵字斟句酌,“只是这会儿就要动员老百姓把贵重物品全部转移,恐怕的确有些难度,因为现在实在看不出个啥,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老百姓想不到那么远。”
“那你觉得越秀河上边出事儿可能性有多大?”赵国栋紧紧追问,眼睛死死盯住刘永贵。
刘永贵被赵国栋逼到了死角处,沉吟半晌才道:“苍化那边准备工作不足,越秀河河堤基础不好,就算是后面修补加固,也很困难,只能寄希望于来水不要太猛,而密山水库更是老病号,因为维修耗费巨大,县里也早就觉得是一包袱,更把水面租赁给鱼塘主养鱼,多年未清淤,容量只怕更小,说实话,赵书记,这两天我都是坐卧不宁,只是那也是苍化县的事情,我本不该多嘴才是。”
“老刘,这不是别县的事情,这是事关千百身家性命的大事,你怎么这么糊涂?!”赵国栋勃然大怒。
“赵书记,苍化方面前一段时间也做了一些补救,包括清库和加固,情况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对他们前两年的情况有些担心,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怎么敢胡乱下结论?”刘永贵叹息不止。
“好了,不说了,老游,老秦,今晚就开始,下把越秀河北岸以及罗溪两岸最近的院落人转移了,只带贵重物品,今晚必须开始!我带了一百多民兵和三十民警来,分成几个组,你把你们镇上干部也组织起来,立即行动起来,选好转移地点,不行就联系周邻乡镇,把所有像学校、仓库这些地方都用起来!”
赵国栋这个时候再也不多废话,径直下达命令,一旦越秀河溃堤,那可真的就成了弥天大祸了,他宁肯保守一点先行一步。
“赵书记,这样大的事情,只怕得向市里报一报。”桂全友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才插言道。
“嗯,我知道,我会向黄书记汇报。”赵国栋也知道这样大规模的转移,论理自己是做不了主的,除非是紧急情况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形显然还没有达到那种情况。
桂全友不再言语,他也不知道赵国栋怎么会对这场洪水预料得这么早,而且似乎早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从规划防洪堤的建设到各种物资准备再到各种应急方案的制定,这一切至少提前几个月就在开始准备,而且桂全友还注意到赵国栋似乎有意识的在全市都在灌输这个观点,那就是今年可能又会要发大水,这未免太神奇了一点。
但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截止到目前,赵国栋的预言似乎在一步一步变成现实,而且似乎状况还有向更严峻的一面转化的可能。
赵国栋在电话里向已经赶往丰亭的黄凌作了简要汇报,黄凌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问是否已经到了那种地步,赵国栋沉吟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表示苍化方面恐怕会出问题,到时候再来启动转移,只怕会贻误战机,黄凌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之后同意了西江方面抢先启动最高警戒级别,并对觉得有必要先行转移的群众可以实施转移,并同意授权赵国栋觉得如有必要临时征用市区内一些公共场所,比如体育馆、影剧院、艺术宫等。
这相当于赋予了赵国栋临场处置权,而责任却是要黄凌来承担,这种情况下赵国栋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谢谢黄书记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