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面,他还真没有安排人堵截。而这群家伙,仗着自己的马好。撕开薄弱的防御之后,这位大汉朝开国天子,便是连从头上掉下来的翼善冠都顾不上。在身边最后剩下的三百骑兵,护卫之下,一路向着西面一路狂奔。而携带的妇人、大臣、辎重,都给丢在了身后顾不得了。
这位主身上的龙袍,张天德不是没有看到。可在其贴身护卫拼命的阻击之下,又要应对其三千护军之中的部分死士。再加上现在大部分人骑的湖广马,还有部分大理马是真不给力。追上去还不到一炷香时分,就被对手仗着自己马速度远超这些马,直接远远便给甩掉了。
看着自己骑的这匹矮小的,除了耐力之外,冲刺和奔跑速度都差太多。冲刺上,别说比自己原本的那匹党项马远不如,也远比不上契丹马的大理马。心中无比怀念自己那匹,病死在南安城的党项马的张天德,也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时运不济,在一个坑里面同时摔到两次。
而之所以换这种除了擅长走山路的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自从南下作战以来,军中的党项马与契丹马,就因为水土不服,尤其是不适应江南的饲料而大批病死。活着的也骨瘦如柴。这次说是休整了一个月,与其说是休整,还不如说是为留下来的骑兵,改装大理马做适应。
江南西路接连取得大胜,那是后方源源不断的将战马送来的结果。自己当初南下刚一过江,契丹马还好一些,可来自西北干旱地带,极端不适应这南方潮热气候的党项马,成批的开始病倒,兽医都束手无策。在加上习惯了北方谷草和麦草的战马,不适应南方的稻草做饲料。
后来干脆就成批的病死,江南西路投入骑兵不过数万,可消耗的战马倍之。他是骑兵将领出身,战马对于他来说,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样。看着那些在江北精装的战马,到了江南却成批的病倒与死亡,让他无比的心疼。而自己爱马因为腹泻病死的时候,他直接瘦了整整两圈。
南安之战后来的防御作战,面对叛军的大举围攻。他只能死守城池作战,而无法主动出击,就是因为战马损耗太多。在休整那一个月的时候,因赵无妨亲自赶到赣州,提出要一千骑兵配合作战。他被调往赵无妨军中之前,都换成从叛军手缴获的,更适应江南气候的大理马。
而等到与赵无妨,调拨给他的两千骑兵汇合时。他才发现集湖广南北两路,骑兵精华的两千骑兵,所骑乘的战马居然都是与大理马,差不多的湖广南北路所产之马。见到这些一个赛一个矮小的战马,张天德满心不情愿。可也是无奈之举,北方马到了这炎热的南方真不适应。
可这些南马,的确适应这该死的,能把人烤糊了的天气。行走在山地和水田的阡陌之中,倒也算是如履平地。不像高大的北方战马那样,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与地形,成批的病倒、病死。有点草料,就能活得好好的。但无论是冲刺能力,还是这奔跑的速度,就三字别提了。
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可以捕获叛军之中,最大一条鱼的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尽管这一战,俘获了叛军几乎所有的臣子,以及缴获了三百多匹天竺马。可也无法弥补,这个损失。但这些战马实在不给力,便是张天德也只能无奈的仰天长叹,这都是什么操蛋的事。
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让最大的那条鱼从自己掌心溜走,张天德也只能感叹,自己实在是有些时运不济。不过更担心,静江府城内因为叛军都已经撤离,会出什么意外。张天德留下一千骑兵打扫战场,押解俘获的二千多叛军,以及叛王的臣子和嫔妃,大量辎重。
自己则亲率其余军马,立即赶往静江府城。进了城,却发现城内果然大乱。一些人正在成群结队的,到处抢劫富商大户。倒是原来的桂林郡王府,虽说已经没有守卫。可毕竟王府百年余威还在,还没有遭遇到不法之徒的洗劫。不过,外面已经为了许多,在虎视眈眈的人了。
若是张天德动作在慢上半拍,估计这座气势恢宏的桂林郡王府,也要遭受同样被洗劫的灾难。进城之后,张天德除了调遣一部分军马,立即前去接管城内粮仓之外,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全力弹压那些趁火打劫的人。可即便是这样,也是整整花费了两日,才让城内勉强平静。
到了第三日,赵无妨统带的大军赶到后,被几日城内的乱局,折腾得疲惫不堪,外加无比心烦的张天德,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而赵无妨在赶到之后,首先做的便是仔细查看了桂林郡王府。待见到这座王府平安无事,被叛军遗弃在城内的,大大小小王宗,基本也没有出问题。
赵无妨那根紧绷的神经,才同样放松下来。至于为何让赵无妨如此紧张的原因,还是出在黄琼的那道圣旨上。黄琼一再要求,俘获的叛王府的王宗,无论男女不得杀戮,不得有任何的凌辱。一经俘获,需立即押送京城。前线将领如有虐杀王宗者,或是纵容者一律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