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的话音刚落下,正在喝茶的永王,口中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黄琼,之前的兴奋劲直接消失不见了。良久才道:“九弟不至于吧。这自古以来,哪有外出巡视还带着老婆的,那成了什么了?再说了,我儿子才两个月,她跟我走了,那孩子怎么办?”
对于永王的反驳,黄琼没有理会他。而是淡淡的道:“孩子,那里好说。庄妃娘娘那里,寡人已经打过了招呼。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面,我那侄儿由她亲自带。她是你儿子的嫡亲祖母,放在庄妃那里,甚至比放在你的府中都更安全。你几个弟妹,也会时常过去帮衬着的。”
黄琼虽说拿出了解决方案,但永王又那里会接受?开什么玩笑?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溜达透上一口气。若是带上那头母老虎,这一路上都要被严格管束。那出去这趟出巡还有什么意思,跟在府中还有什么区别?带着她出去,还不如留在府中,那样至少还可以偷一个懒。
无论黄琼怎么劝说,内心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带老婆同去的永王,就是死活不点头。宁愿不去,也不愿意带着老婆出去。这个一肚子鬼主意的家伙,此时内心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的黄琼,最后干脆放弃了劝说。直接告诉他,这趟差事他是出定了,七嫂同去也是定了的。
干脆了当的告诉他,要么他自己走,要么自己派人押着他去。只有这两样选择,没有其他任何一种第三项。黄琼强硬的态度,让永王立马软了下来。看着态度坚决的黄琼,识时务的永王,咽了咽了口中的唾沫,艰难道:“你都决定了,我又有什么法子,你是爷,你说了算。”
见到永王听到老婆同去,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黄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看看你那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成何体统?寡人为何坚持让七嫂也去,原因你是知道的。若是你没有那么多的毛病,不会给人以可乘之机,寡人用得着将刚做完月子的七嫂,也派出去与你同行吗?”
“根子出在你自己身上,这事你又怪谁?寡人与你说,这次出去你如果搞出来,什么乱七八糟肮脏事情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寡人直接发配你去西京宗正寺,那间屋子里面好好冷静个几天。你都这么大了,现在又已经当爹了,也该成熟一些了,拿出一个皇子该有的做派。”
说到这里,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子,站起身背对着永王,语气里面说不出的疲倦:“七哥,你是寡人最贴心的兄弟。寡人当初刚出宫,七哥就一直帮衬着寡人,寡人一直都视七哥为最知心的人。寡人也知道,七哥如今的放荡不羁,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沟壑,不争不抢。”
“如今国势日颓,朝廷岁入日益艰难。可这朝中的官员,却是昏聩居多。寡人不是神仙,长了八只手。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呢。七哥明明心有极有沟壑,为何就不能改改这轻浮的性子,站出来帮衬着寡人?难道七哥就不想,给自己的儿孙,挣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
听着黄琼语气之中说不出来疲惫,永王选择了沉默。其实黄琼多次向他招手,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永王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便是如今也被要求上朝,大多数的时间内也保持沉默。与前些日子,协助老爷子整理和接手,海外通商一系列事情时,劲头十足完全两样。
永王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到底是散漫惯了,还是尽管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心中还是有些嫉妒的因素在作怪。良久,永王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捏了一下自己的已经有些膨胀的肚腩:“我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除了喝酒、赌钱、找女人,又能帮你什么?”
“曾经的雄心壮志,早在一次次兄弟之间不断的内耗之中,消磨余尽。出的那些招,都是一些不着调的损招。那些东西用在玩乐上没问题。可用在朝政上,你也不怕被人骂死。政务上,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最多也就帮着你管管家内事,让你少为咱们天家这些大爷们操心。”
说到这里,永王突然抬起头,打量着黄琼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的背影。语气之中,也不知道什么味道:“都说权利越大,这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你小子有手腕,要阳谋有阳谋,必要时玩起阴谋来也一样不差。也难怪你能在这么短的时日之内,便从诸兄弟之中后来居上。”
“说实在,我的心就够大了,可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有些事情,也是有嫉妒心的。这人哪,嘴上说的,很多时候都与心里面想的,是完全两码回事。哪怕你在英王那个位置上,再多做两年也不至于。可这才多长时日,你便从郡王,到亲王,再到如今的太子。”
“老爷子还活着,便将印玺全部都传给了你。别说朝政了,就连军权都一并交给了你。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是没有的。过去你做英王的时候,我敢搂着你的肩膀,勾肩搭背的一起喝酒。现在,我还敢那样吗?兄弟之中,你弟但更是君。我虽为兄长,可也是你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