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京娘的性子,无论听雪轩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到母亲,不涉及到几个孩子。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不会理睬一下的。德妃跑到那里去跪着,恐怕就是嗓子斗殴哭哑了,也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下。至于自己那对父母出宫究竟做什么去了,黄琼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因为此事就是他自己也是下朝之后,听到专门等候自己高无庸的奏报。才知道自己那位老爷子,吩咐高无庸将印玺转交给自己之后,便与母亲换上便装出宫了。至于两个人出宫做什么,出去是去那里,高无庸也是不知道。他在回听雪轩复旨的时候,俩个人已经离开了宫中。
而黄琼听到这件事后,其实也是蛮吃惊的。倒不是因为老爷子出宫他吃惊,而是因为母亲居然也跟着老爷子胡闹,倒是让他很是有些吃惊。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以往母亲除了当年带自己出宫练功之外,根本从来不出听雪轩一步。便是自己出宫后,也就去自己哪里一两次。
再多,就是自己在无量观,遇到母亲的那次。怎么这次,不仅出宫了不说,还与老爷子一同出去的。甚至两个人,就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便是高无庸这个老爷子,几乎从不离身的太监,还有京娘都被扔在了宫中。有母亲在,老爷子的安全黄琼倒是不担心。可母亲那里?
面对自己从西京回来后,越来越有些不靠谱的老爷子,黄琼皱了皱眉,总觉得自己这个爹,把自己母亲也带坏了。不过眼下既然老爷子已经溜出宫,那就让那位顶着一个德字,所作所为却的半分德也没有的德妃,跪在那里哭诉去吧。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哭出什么花样来。
正在黄琼琢磨老爷子,这次偷跑出宫究竟意欲何为的时候,被他派人找来的贾权却是已经到了。等待身穿一身七品官服的贾权,被带进温德殿的时候,黄琼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如今范剑已经外派任知县,虽说只是一个三等县的七品知县,但却是实打实的一地正印官。
可跟着自己时间最长的贾权,如今还只是一个英王府的七品闲职。自己回来,又一直都没有顾得上他,这对贾权多少有些不公平。贾权的性子,虽说有些阴霾,可也帮着自己处理不少事情。自己出宫之初,可谓是受他帮助良多。眼下自己身边诸人,他却是最不如意的一个。
见到贾权要下跪,黄琼急忙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搀扶住,语气有些歉意的道:“贾兄,不必如此。寡人还是当初那个寡人,并未因为地位的改变,而有什么变化。说起来,还是寡人对不起贾兄。这回京也多少有几日了,却一直在忙着处理其他一些事情,而忽视了贾兄。”
听着黄琼这番暖心窝子的话,饶是一向性子有些清冷,贾权也不由得眼睛一红。而黄琼话中自称的变化,也让他知道,过去真的是已经过去了。原本的英王,现在变成了太子,如今又受命代君处置朝政。自己不能再与过去一般了,否则就算太子不计较,但却是人言可畏。
君臣之交,那是已经过去式了。想到这里,贾权急忙一躬身道:“殿下万万不可再称权为兄,权虽说是殿下潜邸旧臣,可如今却是君臣有别。殿下虽说不忘旧情,不以权为外人。可权自己,却不能不摆正位置。殿下,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不能混为一体,这有违礼制的。”
见一向放荡不羁的贾权,如今也变得如此刻板。黄琼心中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贾权赐座,并挥退殿内太监后,黄琼看着有些消瘦的贾权,知道自己不在京的那段日子里面,孤身在京的他日子不会太好过。就算自己委托永王照顾,但永王不可能整日都看着他。
在自己晋封太子后,有些人暗中就连自己都敢动,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七品官员?恐怕那些日子,曾经身为自己的亲信,当时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又没有递牌子进宫权限的贾权,想必成了某些心有不甘人出气筒。好在自己现在回京了,有些人再心有不甘,也得老实的待着。
拍了拍贾权的肩膀,黄琼轻声的道:“寡人在西京这段日子里,你恐怕受了不少委屈。原本寡人也曾经想过,调你去西京协助寡人。可京中,没有一个可靠人,替寡人看着不行。永王毕竟是永王,有些事情不好都交给他。现在寡人回来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做什么手脚。”
“寡人今儿找你来,不单单是想着要与你叙旧,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着与你聊一聊,今后对你的安排。范剑现在被寡人安排去了宁夏府做知县,寡人现在想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若是也想要外派去做一个州县正印官,寡人虽说舍不得,但也绝度不会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