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给郭兰回复一个电话,让她们先吃饭,他去天之峰见一个人。
天之峰零号别墅,处在最深处,规模和周围的别墅差不多,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地表建筑装修得更加质朴。
如果有一个略懂阴阳堪舆的人过来,一眼便能瞅出,零号别墅在天之峰的风水主穴上。
而在方浩看来,这个位置正南正北,绿树掩映,是天之峰最风和日丽的地儿,住在这里的人,阳气充足,邪气难入,自然少病少灾。
他按了门铃,报了名号,然后便得以通行,登堂入室。
屋内的装修风格偏向古典,以名贵的木制家具为主,给人严肃和端庄的厚重感,不管是墙上,还是屏风上的字画,也透着一股浓浓的文化底蕴。
正厅中走来一个穿着紫色旗袍的中年女子,容貌不美不丑,身材也不算出众,但气质不错。
她的声音温柔,吐字清楚,只是带着一些京津的口音,她道:“方院长,你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医不叩门,自然不是给你瞧病的。
我救了张德勋等你们张家多人,还配合你们演了一个星期,应该可以换来面见张玲女士一次吧。”
方浩盯着半开放的书房,他都闻到了里面飘来的淡淡的乌龙茶味道,甘醇和清香,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武夷山的名茶大红袍。
果然,书房中传来一阵铃声后,旗袍女人就做一个请的姿势,引领着方浩进入书房。
书房中,的确有一个老太在喝茶,那张脸赫然和张诗诗给的照片,一般无二。
这就是他苦寻多日的张玲!她端坐在茶桌一边,穿着旗袍美服,胸前挂着一串精致的沉香木佛珠。
茶桌的东南角,有一副品相不错的陈旧古琴,静静地在那里沉淀着岁月。
“方院长是博源的女婿,也算是我半个孙子,今儿我们祖孙扯扯家常,你去忙你的吧。”
等中年女人倒茶之后,张玲就轻轻挥手,让那个中年女人出去,她要单独和方浩聊。
见面就占我这个大便宜方浩坐下后,近距离打量着张玲,发现美人迟暮几个字,用在对方身上最合适不过。
“这个地方,是谁告诉你的?”
张玲问,她是要见见方浩,毕竟目前江东市最年轻出众的医生。
“自然是你们张家之人。
在江东市,能手眼通天的,无人能出张家左右。”
方浩转动一下茶杯,并没有拿起来喝,而是道:“见过周芬教授了吧,你觉得她的身体情况如何?”
“我没有给她诊断,不是很清楚,但她由你来医治,我很放心。”
“你不关心她的身体,那她的钱财你也不关心?”
“你看我这个年纪,钱财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张玲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见方浩没有斟茶,她就自己慢慢倒了一杯,她再道:“我知道,周芬那百亿资产,是你给博源挖的坑,你是想让博源后悔。
四年来,博源对你可并不算善待,让你受辱了。”
“苏教授对我不算好,这倒是真的。
但这笔资产,并不是我给他挖的坑。
这笔资产,是给你孙女苏的柔,也就是我给前妻的。
你们祖孙虽然间隔一甲子,但所行之事,却是一模一样。
你假死,苏柔也假死,算一脉相成。”
张玲闻言,拿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杯就倾倒在案板上,微烫的茶水,让她下意识地缩回手。
方浩拿起夹子,扶正茶杯,然后主动添加茶水,他道:“苏家和曾家牵涉太深,这给苏柔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她在城南公园的项目上陷得有点深,如果当时她不能在工作组进驻江东市之前置身事外,她就要被曾凌天牵连进去。
所以,她冒险小产,然后窒息几分钟,心跳和脑电波几乎为零,从苏教授等人眼皮底下假死脱身。”
张玲听得有点瞠目,脑子中却是一步代入方浩的位置,如果是她,将如何实现假死,却发现,她没有这个把握!“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张玲赞叹一声,接着道:“然后,你们夫妻背地里一番操作,将曾家这些年隐藏起来的资产,直接占为己有!工作组螳螂捕蝉,你方浩黄雀在后!目前来看,我和博源也被你套路进去了。
高,你真是高!”
“我根本没想到你的存在,但我防着苏教授是一定的。
当然,我对这些资产也没有什么兴趣,主要是想留给苏柔,一来是她这么多年经手的,也算是她的。
二来,她有了这百亿,能欺负她的人,就少一些。”
方浩前倾些许,道:“苏教授想要成为苏家之主,完成他父亲的遗志,就需要苏柔手上的这一笔巨额资产。
他们父女联手,才能将这件大事做成。”
“在这个事上,你想得到什么?”
张玲眼神回归正常,心里对方浩是赞赏不已,毕竟她儿子有了这百亿的资产支持,问鼎四九城的苏家,指日可待。
但,多看方浩几眼,她又不得不警惕起来,因为方浩很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会面,他也算计到了。
“我对苏柔做的事,和你对苏星运做的事,用意是相似的。
我想得到内心的宁静,情意可平。”
“从我此前听说的,还有现在看你所言,我觉得你和我孙女才是绝配,你和郭家那丫头,好事难成。”
“鞋子合不合脚,穿上才知道。
我和郭兰之间,当下所有的阻挠,都是暂时的。”
“这倒是,那丫头怀了你的孩子,已是生米煮成熟饭。
郭之鼎父子的阻挠,的确是一时的。”
张玲若有所思地点头,再喝一杯茶,就问:“你进来之后,谈的都是与你无关之事,恐怕这不是你的本意。
你想我为你做点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打听一个人。”
“我父亲张疯子?
那你别费时间和精力,他早就驾鹤西去。”
“我并不找他!毕竟,医术上,我觉得我现在掌握的,已经够用了。
我让人打听他,实际上我是在找这个人。”
方浩拿出曾凌天南华经中的无头旗袍女照片,递给张玲。
“怎么只有半张?
头呢?”
张玲扫一眼,没有啥印象。
“若是有全身的,我也不需要劳烦你了。
这个女人,是长生天的教授,目前我能知道的,只是她的姓氏,和你同姓。
她在惦记我的女儿,曾经让人抢夺掳走我女儿,图谋不轨,所以我要找到她。
她的年纪和你相仿,相差不了多少岁,也是江东市人。
我怀疑她就是出自你们张家,希望你能提供一点关于她的线索。”
“没有头,不好确定。”
张玲开始打量着照片,道:“旗袍倒是早年的款式,价值不菲,在江东市能穿着得起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我,南容,还有另外几个。
身材也不错,符合完美的比例,想必容貌也出众,这样的女人,还是在江东市,我应该知晓的啊。
这到底是谁呢?”
“她和曾家牵涉很深,早年可能给赵飞燕接生,然后提出一明一暗双子奇谋,但这个在当年周芬被曾凌峰伤害,就被人知晓。
接着她为 了掩人耳目,给周芬用了催眠的治疗办法,让周芬忘记被曾凌峰伤害的事实,甚至让你们几个大人也忘记这些事。
她依旧操纵着曾家,为她做事。”
方浩进一步提供线索,然后盯着张玲。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曾凌峰突然跳出来,我还真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当年济邦和南容的确为这事咨询过我们,我的建议是将曾凌峰拉去关押起来,等待判刑,毕竟当时的曾家,除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发户曾久隆,啥也不是,就算是曾久隆,依旧上不了台面。
济邦他也是这个意思,一度要联系公安了。
可他们回去之后,南容就改变了注意,宽恕了曾凌峰,而且她要求我不要就这事声张。
事情没过多久,博源和周芬谈恋爱,我们大人没意见,他们的婚姻很快就定了下来。”
“那给周教授治疗的,除了张翠莲,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