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虽然想着要花那么的钱出去就肉疼,但是苏晚开口了,她也不好再把话收回来,咬了咬牙说道:“称,都称!”
说完之后,她才看向苏晚,“晚丫,咱买这么多粮食,该怎么弄回去啊?”
苏晚笑着应道:“娘,你不用担心,我跟阿远都说好了,板车在酒坊那边装好了酒以后,就来这边拉粮食。”
陈氏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她看着那一袋一袋的粮食装起来,虽然有些肉疼花出去的钱,但是想到她上两次拿着钱来买粮食都没买到,这次也是运气好,才能买到这么多粮食,心也安定了下来。
这灾荒年,到底还是要家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伙计把粮食称好之后,顾三牛和顾远推着板车过来了,板车上已经装了五个两人合抱的大土陶坛子,还有几个小坛子。
陈氏在粮店结了账以后,伙计帮着顾远和顾三牛一起把粮食搬上了板车。
粮铺用来装粮食的袋子太过打眼,在城里面还没什么,就这么推出城去,那些饿急了的流民见了只怕是要动手抢的。
顾远打开了其中一个坛子,坛子里面是空的,他把陈米和新米都混合一起倒了进去,又把那五斗白面塞进了坛子里,只留下了麦麸和米糠的袋子在牛车上。
这才和顾三牛一起一个拉,一个推着板车往顾家村走。
他们一家人到顾家村村口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因为昨晚下了一场好雨,这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忙活着。
地里忙活的村里人看见他们推着板车,还装了那么多的大坛子回来,好奇的问道:“大勇家的,你们家这是发财了啊,雇牛车拉这么坛子回来?”
陈氏按照在路上苏晚已经跟她说好的话束,苦着一张脸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青山家的,你可别说了,发什么财啊?
这不年景不好,三牛帮工的那家酒坊也做不下去了,连发给三牛的工钱都没有,就拿了这些酒给抵了三年的工钱。
你说咱家拿这酒来干嘛呀?
卖也卖不掉,喝又不顶饱,喝多了还耽误事儿。
诶,青山家的,我记得你家青山好这一口,要不你给你家那口子沽点回去,我给你算便宜一点,二十文一斗?”
刚才调侃陈氏那妇人立即讪讪的笑道:“不了不了,这要早两年啊,我也沽点,可现在这年景,饭都没得吃了,哪儿来的闲钱喝那黄汤子哦?”
陈氏又是一声叹息附和道:“是啊,饭都没得吃了,我们家就拿着这么多黄汤子可怎么办哟?”
等顾远和顾三牛推着板车走远了一点,地里的青山媳妇儿才小声嘟囔道:“这大勇家也是够倒霉的,好好的秀才被打成了活死人,醒来就念不了书了就算了,这三牛还给人白帮了三年工,真是造孽!”
说完,她还感慨的摇了摇头。
顾三牛和顾远推着板车继续朝顾家门口走去,半道上,旁边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直接就倒在了板车前面,抱着腿就“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
苏晚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来他们家里闹事的杨虎又是谁?
她倒是没想到,杨虎那天被赶走了居然还不死心,今天又跑来碰瓷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