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做不成常委吗?我很怀疑。”
“口供没出来,事情还是未知数,不过……”黄沧海道,“相比大案要案,查问题揭盖子,上电更需要矿业改革顺利推进,那是市委市正府主体任务也是重中之重,白市长认为呢?”
白钰道:“矿业改革必须坚定不移进去下去,这一点毫无疑问。”
“嗯嗯……”
黄沧海也点到为止,旋即将话题转到矿区职业病医院、矿工子弟学校撤并等,聊了会儿捧着茶杯离开了。
下午四点十分。
省税务稽查大队五辆车威风凛凛来到上电,为首副大队长周勇严肃刻板地闯入汪博友办公室,要求带走汪雨芳,理由是滇坚有色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严重偷税漏税,省厅已经立案查处。
税务稽查具有行正执法权,且税务和海关在优先级方面都高于普通刑事、民事案件;周勇虽然也是副厅,与汪博友平级,但省厅执法身份明显高于地方,举足轻重份量都不一样。
汪博友不敢得罪周勇,装模作样看了会儿介绍信和执法函,微笑道:“向周队汇报,汪雨芳是市局派警力抓的,不过她涉及矿井虚报隐瞒等严重罪行,实际上在白市长统一部署下各条线齐心协作的过程,所以……”
“带我见白市长!”周勇硬邦邦道。
“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没等他说完,周勇手一挥:“走!”
“哎,我陪你们一起去……”
汪博友赶紧追了上去,当周勇等杀气腾腾未经通报直接冲进市长办公室,白钰惊讶地抬头瞬间,汪博友便知自己完了!
这事儿彻头彻尾将自己在白钰心里的好感消耗殆尽。
同样仔细看了周勇出具的证件信函,又听汪博友大致介绍,白钰略加沉吟道:
“周队,目前是这个情况,中午警方刚刚抓捕汪雨芳,由于嫌疑人情绪很不稳定事实上审讯没能进行下去,我们也在等。我想是不是这样,等汪雨芳恢复正常录了口供后立即移交给周队,或者汪市长派人押解到稽查大队,周队看行不行?”
周勇冷着脸说:“第一,稽查大队必须第一时间带走嫌犯,不管她什么状况;第二,地方正府有义务配合稽查大队执法工作,如果不配合,后果我不想多说,各位都是明白人!”
气氛陡地一僵。
白钰也愣了一下,端详这位副大队长年龄起码四十开外,不象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眉目间凛然正气,不怒自威,又不象奸诈蛮横小人;那么,绝对属于李逵式被人当枪使的人物!
实在想不到省里居然派出这位教条主义稽查领导前来交涉,这种人,法规、规章制度倒背如流出口成章,每句话每件事都有依据,硬拗规定谁也说不过他。
就是不懂得理论联系实践,变通从权。
白钰反应何等之快,当下微笑道:“周队说‘第一时间’,我想我有点异议。请问周队省厅立案查处滇坚有色是哪天?”
周勇滞了滞,道:“最近……”
“有没有立案文件?”白钰逼问道。
“正在走流程!”周勇不高兴道,“请白市长以执法函日期公章为准,这个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我看到日期了,就是今天,但直到中午汪雨芳仍大模大样在市区吃火锅,‘第一时间’哪去了?上电也对滇坚有色立案查处,我想同样是执法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白钰说话滴水不漏。
周勇呼地站起身指着白钰鼻子说:“你不肯交人,企图阻挠执法是不是?”
白钰也挺身站起来,鼻尖迎着他手指冷冷道:“你准备动手抢是不是?派你来的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么?你自己对自己做的事不知道么?你手下开着执法仪,需要我把话挑明?!”
办公室里顿时一团混乱。
汪博友忙不迭站到中间半推半劝地使得周勇缩回手臂,笑道:“有话好说,都为了工作何必呢。白市长没说不移交,主要有个嫌疑人情绪问题嘛……”
“我今天来必须要把汪雨芳带回去!”周勇怒气冲冲道。
白钰道:“没问题,我支持税务稽查大队查案,但汪雨芳已在上电警方手里,录完口供再移交,我想这个理说到京都都没问题。相反你如果再坚持先把人带走,我倒怀疑你周队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说清楚?!”周勇又指着他喝道。
白钰淡定地说:“算了你是跑腿的,跟你计较没意思。请汪市长派人陪同周队到点上去全程监督对汪雨芳的审讯,审完就办理移交手续,绝不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