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投靠他们呢?总比在乞丐堆里摸爬滚打强上数百倍。奇奇怪怪的他。
赵喜宝还是让西成去找,毕竟是个小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她虽然是路痴,只要小桃子跟着在身边就不会迷路的。
才踏进刺史府的大门,又听到刺史迷迷瞪瞪喝酒吟诗。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仔细听一听,来来去去似乎是同一首词。这个刺史,疯疯癫癫的,怪不得被人夺了权,成为一个傀儡。她来到这里,只想问问刺史,可否知道老寨主为他所做的事情。若是知道,那么疯疯癫癫就是装出来的,后面的问题就可以接着问。如果不是,那么老寨主做这些的意义在哪儿呢,到时候,只能将老寨主踢出去顶罪了。
就看疯疯癫癫的刺史大人,做怎样的抉择呢!
正当赵喜宝准备推开刺史房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楚勤之拦住她,先推开门进去了。赵喜宝看到刺史捂着流血的腹部,没有震惊和痛快,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吴能的视线看向屏风一侧,双手握着刀有些微微颤抖的冯烨磊,一个小孩子,竟然流露出疯狂的痛快感。
方才靠近门口的时候,吴能还在吟诗,未曾听到过打斗声。莫非是二人有什么恩怨?赵喜宝让溪风出门跑一趟,拿上纱布和伤药。疯疯癫癫的刺史,此时此刻竟然安静下来。并非是疼痛所致,而是内心的祥和。
刺史盯着看冯烨磊,撑着疼痛,拖着脚步,挪腾到冯烨磊的身边。他喃喃自语道,“长得真像啊,真像啊。”冯烨磊一把挥开他想要靠近的手,怒狠狠呵斥道,“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这双脏手凭什么碰我?义父?”
赵喜宝眉梢一跳,知道臭小子有隐藏渊源不肯说。她最初猜测是富人家庭的私生子,没想到竟与刺史有关联,以当下的形式看,两人的孽缘多于善缘。冯烨磊虽然是个早熟的孩子,但脾性不坏,不会胡乱下手,除非是对方做了什么事情,触碰到他的底线。
冯烨磊举起匕首,似乎还想给吴能补上一刀。而吴能一幅任他摆布的态度,让赵喜宝的紧张都快提到嗓子眼。东州城有很多的未解之谜,需要吴能的解答。若是他被杀,依照老寨主的脾性,要么自杀追随,要么恨他们入骨,再也闭口不语。对后续发展,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冯烨磊迟迟未曾下手,懊恼叹息一声,“哐当”匕首落在地上,推开门跑远了。赵喜宝给西成小桃子使使眼神,追上去,小孩子情绪不稳定,别让他出什么事情。她环顾书房,只找到了一个铜盆和两条长毛巾可用。任由吴能放血不顾,不到一刻钟,就会流血而亡。楚勤之看出了她的打算,抢先一步,将两条长毛巾打结,手脚利落地给吴能包扎上。
吴能倒靠在桌子角,虚弱的说道,“王爷,别怪那个孩子,是我自作自受。”溪风妥帖聪明,除了伤药还带回来一个郎中。有郎中在,不必担心吴能的性命不保。赵喜宝对吴能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有趣呢。
明明智谋无双,却放着好好一个刺史不做,非要装疯卖傻,让他人架空权利。明明能够使用赈灾粮救助百姓,偏偏要转弯抹角,借助粮仓烧毁,偷偷运出粮食,私藏山寨劫持的银两。如今,被他的义子刺伤,不仅不计较,反而有放纵任其胡作非为的意思。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有的人说话做事喜欢拐弯抹角,让别人自行领会言外之意。有的人大大咧咧,一根直肠通大脑,让人一眼看到底。无论是哪一种,每一个人做事情,说出的话,都会有他的出发点和目的。从本质顺藤摸瓜,自然就会发现别人真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东州城是越来越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