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仿佛就是为了印证史崇敏的话一样,大门紧闭的皇城紫微宫破天荒打开了。
一队队的皇宫侍卫和防火队,甚至还有内侍穿着各色衣服,拉着灭火的水龙车,轰隆隆的从紫微宫中往各起火地点狂奔而去。
等他们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紫微宫正门应天门上火把晃动,三上三下,正是约定好的暗号。
李仁恕大喜,不等史崇敏摆出一副指挥官的架子,立刻就命人架着他往应天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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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三娘子坐在一辆水龙车上,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一岁多小婴孩,正是皇八子张贤载。
未几,水龙车行走到一高墙大院的拐角处,立刻就涌出来了十余甲士,为首之人正是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
赵老头子儿子都能征战天下了,但本人不过也才四十余岁,常年练武的他虽然领兵打仗、做官、做人都能力一般,但是武力值相当爆棚。
身边的十余甲士,也都是洛阳夹马营出身的昔日后唐朝廷的老禁军,包括赵匡胤的岳父贺景思等人都在,赵弘殷对他们知根知底,非常可靠。
九岁的赵匡义鬼头鬼脑的跟在父亲身后,这小子从小练武偷奸耍滑,习文不被母亲盯着就不肯下苦功,但却是个社牛,说话非常讨人喜欢。
别说人了,连夹马营中见人就咬的野狗都不咬赵匡义。
这会看见曹三娘子抱着张贤载进来,赵二哥虽然不知道曹三娘子是谁,但敏锐的感觉到了是个大人物。
这小子眼珠子一转,竟然穿着平素用来小伙伴们骑马打仗用的玩具纸甲,手里拿着小木剑,装模作样的贴在曹延鼐身边,一副赳赳武士的样子。
赵弘殷本来胆子就小,还是个老实汉子,一见赵二还混了过来,当下就要把他赶跑。
我赵二哥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他把小肚子一挺,“耶耶休要小看二郎,二郎也可以护卫贵人!”
曹延鼐本来神经有点紧绷,但一看赵二哥这小模样,不由得抿嘴一笑。
“这位二郎,你是怎么知道某是贵人,还需要护卫呢?”
赵二哥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回娘子的话,仆耶耶可是大官人,能让他迎接的,定然是贵人呀!
耶耶在家都着甲,不正是因为贵人需要护卫吗?”
一句大官人,把脸皮薄的赵弘殷臊的不行,他一个禁军将虞侯,算得什么大官人?
曹三娘子越发觉得这小子有趣,“那某现在到了,小二郎要如何护卫呀?”
赵二哥抽出小木剑比划了两下,“自然是用手中刀剑!”
“要是护不住呢?”
赵二哥伸手往外一指,“某擅驾驴,院中青虎跑起来比奔马还快,只要套上大车,就可以载着贵人去金墉城,那里好多厉害的大兵,定能护佑贵人安全。”
赵弘殷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二,突然反应过来单膝跪下对曹延鼐说道:“夫人,臣绝没有对他提起过此事。”
原来曹延鼐的计划,就是万一赵弘殷家也有危险的话,就由他们护送,退到金墉城去。
曹延鼐笑着摆了摆手,既然要选赵弘殷为内应,就是知道此人是可靠的。
再说就算赵弘殷跟孩子说漏了嘴,那看在赵匡胤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怪罪。
正在这时,小皇子张贤载突然被惊醒,小娃娃来到了陌生环境,立刻就哭了起来。
赵二哥刚被父亲杀人般的眼神一瞪,本来缩头缩脑的他一听哭声,立刻就来精神了。
他指着哇哇大哭的张贤载说道:“他肯定是饿了,我母刚生了三弟,饿了就是这么哭的。”
说着赵二又看着曹延鼐,“贵人娘子跟仆来吧,仆阿娘奶水可多了,保证能把他奶的饱饱的,吃饱了定然就不哭了。”
曹延鼐一想,好像确实可以,这些天张贤载离了母亲,一直有些不适应,或许母乳和乳臭味,能让他安宁一些吧。
“赵虞侯果然教养有方啊!忠州伯是国之栋梁,这二郎翌日,前途也不可限量。”
曹延鼐真心实意的感叹着,有赵匡胤这样的兄长,今晚赵家还有救驾之功,这赵二更是如此鬼精,怎么看都很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