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一代一代的忠义激励和北宋朝廷认同下,府州折家一直都是相当忠诚的存在。
“只可惜咱们现在还不是折家的心中的强权,不然的话,折大郎的父亲折节帅,现在就该亲自来拜会大人了。
不过他们现在面临契丹人的威胁,也会即将面临咱们的威胁。
如果大人能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再帮他们抵消契丹人吞并野心的话,至少可以让他们保持中立但偏向我们的立场,或许将来能直接拉过来,也不一定。”
慕容信长也很赞同李存惠的话,府州折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但要招募他们,现在还显得有些太早了。
而且他们也不大可能追随归义军入中原什么的,倒是作为抵抗契丹的盟友或者打手,更可靠一些。
听见两个儿子都这么说,结合历史上折家的表现,张昭也觉得就不等折家了。
而且他还想起来了一个问题,折家祖籍云州,大同军中也有不少折家支房在。
若是折家参与了解救大同军的行动,那定然有很大一部分恩情,要算到折从远的头上去。
那等张昭回到河西之后,安置在夏州的大同军,会不会和府州的折家永安军合流?
或许,张昭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一向对自己言辞甚恭的折从远,这次如此坚决的避而不见,还把折德扆都召了回去,会不会是存着不让张昭误会的意思?
张昭越想,越是有这可能,这折家,能在府州盘踞几百年,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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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外,现在已经快是三月底了,天气急速回暖,耶律德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一面命令韩知古的长子,彰武军牙将韩匡图将彰武军一万一千人调往云州,又从幽州征召了数百能制作各种攻城器械的工匠。
而彰武军的一万一千人一到,契丹在云州城外的军队,就达到了六万五千人的规模。
虽然警戒浑河和警戒鸳鸯泊到云州一线,布置了两万人,但剩余的四万多人,仍然足以将云州团团围住。
同时,按照时间来说,前去找石敬瑭要第二次旨意的耶律察割,应该也已经得到石敬瑭放弃云州的诏令,开始往回赶了。
耶律德光压根就没想过石敬瑭敢不履约的事情,要是石敬瑭不履约,他就敢直接率大军去邺都。
反正幽州到手之后,河北之地门户大开,从幽州南下邺都一马平川,比打云州这种依着群山而建的坚城,要容易得多。
呜呜的号角声吹响,正在准备朝食的契丹军大营,一片炊烟渺渺。
四万大军沿着御河,从云州城东北的白登山,一直延绵到了云州城下。
归义军的使者,以武达儿为正使,曹延敬、惠兴和尚杨和为副使。
一行五六十人,在数百契丹骑兵的护卫下,抵达了耶律德光的皇帐。
皇帐中,耶律德光摸着下巴上不多的胡须,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归义军的使者对他执礼甚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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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惠兴和尚杨和以外,其余正使和副使,都对他施以了外藩参拜上国天子的大礼。
若果不是几个月前,萧实鲁才在浑河边被归义军打的惨败,耶律德光都要认为这归义军和那位张韩王,是大契丹国,最忠心的臣属了。
不同于大部分契丹贵族都是髡发,耶律德光竟然是一副汉人儒生打扮,不但没有髡发,还扎起了发髻,套了个挺时髦的网巾。
“使者自何而来?受何人差遣呀?”
耶律德光眯着眼睛,开始了明知故问,而且明显带着不满。
“外臣自夏州而来,受河西韩王殿下差遣而来。”
不过武达儿相当澹定,因为这种场面,他见的多了。
归义军不受中原朝廷待见,出使的时候经常被刁难,至于路过甘州被回鹘人扣押,路过凉州被嗢末打劫,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外臣?”耶律德光冷笑一声,“你主韩王,擅自出兵攻打定难军,非晋国之臣。浑河边胆大妄为,更非我大契丹之臣,何来外臣之说?”
“我主起自河西,五代人百五十年不忘故国,乃义士忠臣!
定难军不尊朝廷号令,占据朝廷盐州十大盐池,出兵讨伐,正是人臣之道!”武达儿怡然不惧,说话掷地有声。
“这么说,韩王遵奉的是中原天子,谁是中原的天子,他就是谁的忠臣是吧?”
耶律德光眼睛一眯,若有所思的问道。
“然也!”武达儿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主韩王与河西百万健儿,乃是为国守边之忠臣,自当遵奉中原天子。”
耶律德光一下自我脑补了很多东西,一时间头脑有些纷乱,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遂对着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
内侍点点头,走上前来对着武达儿等人说道“河西使者一路辛苦,陛下请使者暂且休息,晚些自有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