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细封细礼胆大心思,他就算贪图庆州的财货,应该也会做得巧妙些,更何况他没那个胆子忤逆大人。
从他的回报来看,是根本就没见着过李元在。
儿怀疑,是不是庆州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李元在次子李延礼跟着河西的那位韩王去过关中,会不会跟这么有关?”
此话一出,李彝殷,李彝玉,李彝敏,拓跋崇德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拿不准了。
此次的冲突,是因为李元在转卖千斤河西精铁给他们导致的,但从头到尾,细细想来,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千斤精铁,不管是在哪,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那李元在只不过有个儿子带了一两千人给归义军打过下手,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的河西精铁,还这么快就败露。
李彝殷烦躁的站起身来,他来回走了几步。
“可就算跟河西张韩王有关,但为何要这么做?
他与我等,俱是边荒之地的节帅,我定难军是党项人出身,他张家也不过是嗢末人而已,都是听调不听宣,为何要来算计我?”
李彝殷的思路,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在很多人眼中,张昭身上的嗢末或者叫做陷于吐蕃的奴儿气息还很重。
归义军与定难军非常相似,都是西北之地半独立的军镇。
按照时人的看法,归义军与定难军应该是守望相助,互相保证彼此半独立地位的盟友才是啊!
“会不会是朝廷有了密令?”李彝玉想了一下说道。
“不会!”李光睿脑袋飞快的摆动着。
“成德军的安重荣刚刚起兵反叛,天子已经带着禁军进驻邺城防备,就算是又要移我李家的镇,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而且。”李光睿说着都笑了起来,“要是让河西张家与我移镇,那岂不是求之不得?
这凉、兰、河、渭、秦等州富庶不说,还是我们的祖宗故地,定难军和归义军互换,那韩王恐怕要第一个跳起来闹事吧。”
李彝殷听完,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我儿说的没错,真要我们与归义军移镇,就怕是那韩王不干。
咱也不在这猜了,我儿回去准备一下,十一月就是韩王生辰,你去凉州一行,看看那韩王是何用意?
至于庆州,先让细封细礼再围上一个月,待城中粮尽,某亲提大军把那李元在抓回夏州剖腹腕心。”
众人笑完,正待散去,门外突然传来了哭嚎之声。
李彝殷六弟李彝俊灰头土脸,衣服上还粘着干涸的紫色血迹,撞将了进来。
“六郎不是在盐州白盐池督盐吗?谁让你跑回来的?发生什么事了?”李彝殷顿时大惊。
这白盐池和花马池,是定难军最重要的两个盐场,每年靠着战马和盐,定难军换回了大量的物资。
白盐池的上等精白盐更是给中原天子的贡品,有不得半天闪失。
“兄长,前日突然从灵州来了一伙人,说是灵州张太尉要到盐州,招防御使出城迎接,咱也跟着去了。
谁想出城不过十余里,那伙人突然发难,他们埋伏了三百甲骑,直接杀了张防御使夺城去也。
某不是跑得快,早就被斩于盐州城外了。”
李彝俊奔过来抱着李彝殷的大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好!大人,灵州的养马地都在咱手里,灵武军根本拿不出来三百甲骑。
况且灵武军中甲骑将都与咱有联系,张希崇真要到盐州来,咱们肯定会提前知道,他也绝不敢动用这样的手段。”
李光睿悚然一惊,惊讶中带着愤怒看向了李彝殷。
“你可看清,确实是甲骑了吗?”李彝殷铁青着脸问道。
“确实是甲骑,黑色皮甲外套了怪模怪样的锁子甲,手里拿着马槊,腰间横刀也是上品。
几个冲杀,就把张防御使身边的牙兵杀散了,马儿也是高头大马,很像是河西那种折耳马。”李彝俊想了一下回到道。
“这一定是河西的归义军来了,原来这贼子是要打我定难军的注意!”拓跋崇德一下就跳了起来。
李彝殷也是怒火万丈,“这嗢末贼子好大胆!赶紧下去召集部落,盐州,万万不能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