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谢明池只是个臭打猎的,不见得有多好,但她也不是没见过谢明池,谢明池生得高大又俊逸,模样是好的,她便见不得。
她一直盼着、哄着花时,想让嫁给自己那个穷读书的表哥,她知道她表哥除了肚子有点文墨外,还嗜酒如命,喝醉了就喜欢打人。她便以这个为目的,哄骗着花时,让她嫁进去,就能看她受尽折辱,好叫她心里欢畅。
谁知道,花时磕坏了脑袋后,便一直不曾来找她,说是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记得了,之前自己有多钦慕自己的表哥。
那段时日,家里又正好农忙,她便一直没找到机会找花时,后面还不容易将她叫出来,还把他表哥叫上了,哪知道花时一改往日的性子,完不搭理她表哥。
而后没多久,就传来了她和谢明池定亲一消息,她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无可奈何,直到这两日,听闻花时家里接连死了三人,她那蠢蠢欲动的心,又跟着活跃了起来。
既然她看不上她表哥了,正好这两人她哥在镇上回来,说是要在咱村里给镇上的一老头,找个小妾,给了三十两银子当做报酬,就是让他哥回村问问,看谁愿意过去。
她哥跟她说,那老头又丑又胖,五十多岁了,也没什么钱,老伴刚死,想找个小妾伺候自己,给的钱也够多,就是要卖回去,签卖身契的。
李书翠第一个念头,立马就想到了花时。
花时她爷奶死绝了,就剩几个嗷嗷待哺的弟妹,办了一场丧事,家底肯定都被掏空了,没钱没粮就要饿肚子,为了弟妹不挨饿,她再把事情说得好些,哄哄骗骗的,不就上钩了,谁知道……
李书翠懊恼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心有不甘,便不愿就这样回去。
她还不信了,走投无路的花时,不可能不上钩!再等两日,或者……
李书翠皱着眉头,心思一点也不停歇。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前头朝着走来的,一瘸一拐的人影。
李书翠认出了那人,眼睛也猛的跟着一亮。
“喂!那个…你是花时的搭弟吧?”
她连忙出声,将走来的人喊住。
地面的雪积得太厚,花遇的腿脚不便,从偏僻的村西,一路走回来,一瘸一拐,费了好些力气。
他好几次险些没站稳脚跟,栽倒在雪地上,大半的雪,因一直脚重心不稳,都埋进了雪堆里。
他皱着眉头,低着头,正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中方向走。
每走一步,心中那翻滚着的暴虐的情绪,便狠狠地撕扯着他……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叫声,他敏锐地捕捉到“花时”两个字眼,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李书翠见他慢慢吞吞的,半天都走不过来,便自顾自地朝着他走了过去,突然对上那双冷沉沉的黑色眼瞳,被惊得停住了脚步。
这什么眼神啊…死气沉沉的……
李书翠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一件事,视线落在花遇那只诡异扭曲的脚踝上,说道:“你这腿,是花时害的你吧?一条腿就这么残了,这可是耽搁一辈子的事情,你想不想找她报仇?”
提到自己的瘸腿,花遇平静无波的眼神,这才有了丝松动。
大抵是李书翠挑拨之意,太过于浅显,花遇并没有开口应话。
李书翠见他投来视线,便立马猜到了花时这个大弟,定是对她心有怨言的,随即说道:
“我有法子让你报仇,出口恶气,你要不要听我的?”
花遇垂着眼眸,扫了她一眼,随即迈步,绕开她就要走,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报仇?……
“哎哎唉!你别走啊!真的是!”
李书翠三两下便挡住了花遇的去路。
这姐弟几人怎么都一个样,话也不等人说完……
“我跟你说,你把花时卖给一个又残又暴的老男人,就能让她难受一辈子,我这里就有门路,你只要把花时绑来送到我手中,若是事成了,我可以给你五两银子!”
李书翠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双眼睛盯着花遇,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花遇垂着的眸色,晃了晃,随即掀了掀眼皮子,眼神阴鸷地看着她,沙哑的声音冷斥:“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