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陆楷有些含糊,轻飘飘道:“做些打杂跑腿的事……关苓禁枪工作难度很大吧?”
“走私军火本身倒没什么,更大的利益链是贩毒,枪与毒品紧密相联,”白钰道,“所以先禁枪,打掉一些人的牙齿;等到禁毒的时候阻力就小了很多;反之如果先禁毒,那些人会拿枪跟你玩命。”
陆楷点头道:“看来地区之间情况不同,我那边禁枪工作始终放到末位,因为相比顽固的宗教信仰以及追求所谓独立的理念,武器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没枪,他可以在大街上自焚给你看;他可以号召信徒们静坐绝食,有时非暴力抗争更麻烦。”
“难怪都说世上最可怕的是思想家,虽然成天坐那儿不动,却能煽动数以千计无知群众,”白钰道,“改变这种被动局面的措施只有大量移民吗?这方面我没深入思考过,请陆兄指点。”
陆楷笑道:“我每天都在思考,可结论跟白老弟差不多,哈哈哈哈……开玩笑。措施也有但需要耐心,如同城市规划和建设,千万不能比聪明、抓短期效应,追求夺人眼球的大文章。一任任领导围绕核心目标坚持做下去,我不敢说肯定行但起码能得到好的回报。”
“比如呢?”白钰追问道。
“比如有组织、大公司带着几个亿投资跟你谈条件,包括新建寺庙、部分公共场合放宽对蒙面的限制等等,考验的时刻就在这里——拒绝唾手可得的大笔投资拉动经济,还是正策作出让步把难题交给下任。那些家伙砸起钱来真是让人看了害怕,一年到头为他们所坚持的所谓崇高理想不知烧掉多少美元,可人家背后有大金主,大金主脚底下全是石油!”陆楷道。
宋楠笑道:“白哥可能不清楚陆兄这番话的背景。在那一带其实上级领导也玩得挺精,如果陆兄这届领导班子为发展经济,在宗教管理方面抓得比较松,过几年就会换位严厉的过去,把过去做的让步全部取消;等到那些势力强烈反弹,动用各种渠道打压和抗议时,再换位宽松的上位以正策换投资,如此周而复始,正策红线始终在那里但经济不断取得增长。”
白钰颌首道:“理解陆兄的用心良苦!陆兄的意思是这种手法看似高明实则小家子气,应该向那些人表明一个态度即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主权问题上谈判,也不可能受经济利益诱惑!”
“对!”陆楷赞赏地看了白钰一眼,道,“在GDP等指标方面,我为什么一定要跟内地、跟沿海发达城市比较?作为边疆城市,我最大的作用是构建起一道坚实屏障为内地营造和平发展环境,对不对?”
“这个嘛……”
白钰沉吟道,“涉及全国一盘棋和一刀切的问题,真正实施起来并没那么容易,比如说边境城市不考核GDP,那么哪些城市属于边境?接壤国家是否友好占多大比重?同样面临禁枪禁毒,西南与西北情况是否一样?同样面临维稳问题,西北与东北是否一样?因此客观上各地存在较大差异,但主观上只能如同高考,全国一张试卷定终身。”
“好,白老弟一语中的!来,干了这杯!”
陆楷主动举起酒杯。
刚才的话题分明陆楷故意考白钰,倘若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便落得下乘了。
宋楠道:“对了陆兄,记得你说过有位大学同学在东北干得不错,也是边境城市,但他做得有声有色,在主正城市率先实现‘振兴东北’。”
陆楷笑着指指白钰道:“说起来跟白老弟还有点关系——他叫俞晨杰,跟我同届不同专业,目前在东北偏西北部位边境城市任县委书计,今年刚刚结婚,爱人是白老弟的部下——关苓副县长尹冬梅!”
“啊!”白钰张大嘴一时合不拢,“尹冬梅的爱人是是是……是他?!”
“怎么,她没向县委书计汇报?白老弟也没应邀出席婚宴?”陆楷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
白钰勉强压住震惊,如实道:“她没细说,这种事又不便多问……她请假回京都举行婚礼,周五上午过去周日下午就回关苓了,都没请婚假,我还诧异为何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陆楷似知道些内情但也不很确切,笑笑道:“可以理解,不过……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来来来,喝酒!”
尽管劝酒劝得热闹,中午三个人也就喝了一瓶,因为陆楷并不参加后面的仪式下午便乘坐飞机回西北,喝醉了恐怕登不了机。
参不参加葬礼宋楠在两可之间,从地方调到建设兵团下辖农垦九局后的确轻松多了,工作压力也不象以前那么大,个人可支配时间比较多。
“陪我一起,”白钰挽留道,“这边结束溜到小贝那边宰他一顿,你不知道省属国企一年招待费有多少。”
“OK!”宋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