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凡身子都在颤抖,声音直打哆嗦,紧张万分道:“他已打过两个电话……他知道被坑了,想要笔钱跑路,怎么办?怎么办?”
路冠佐冷静地说:“拿什么号码打的?”
“从没用过,是个陌生号码。”
“还好,”路冠佐松了口气,“要多少钱?从哪个渠道出去?要不要接应?”
郭佳凡叹道:“他彻底不相信我了,所以只要钱其它一个字不肯多说……他要五百万!”
“五百万……”路冠佐眉头紧锁,隔了会儿道,“钱不是问题,但一时凑不起这么多。”
“我这边能凑两百万。”
郭佳凡言下之意你惹的祸你必须出大头,倒真不是钱的问题,关键在于这次都入了白钰挖的坑,并非皆大欢喜结局。
路冠佐没在金额方面多计较,而是问:“钱怎么给他?”
“汇到颂丰的一家银行个人户头。”
“妈的都脚踩两条船!”路冠佐骂道,“这样吧,我也凑两百万,总共就这么多他也别太黑心,四百万相当于他工作二十年了,等风声过去后期还有补偿。”
郭佳凡情知所谓后期补偿纯属幌子,但四百万赔偿以这会儿史春来悲愤交加的心情来看肯定交不了差,没办法只得自己捏捏鼻子认赔再垫几十万。
“好吧,等他再联系时明确说清楚,这事儿……恐怕姓白的在关苓一天就没完没了,索性到外面多呆几年。”
郭佳凡道,路冠佐挤出笑容道:
“让他放心,家属和孩子我们会照顾好,无须牵挂。”
心头一紧,郭佳凡心知他在暗示把史春来家人作为人质,防止他乱咬乱交,真是毒辣得很呐。
就在郭佳凡从左后侧绕出菜园子时,路冠佐迅速从西装兜里取出另一个手机拨了个号,沉声道:
“把郭佳凡的号码列入监听,锁定史春来所在位置然后发给我!”
对方简明扼要应道:“是!”
午睡半个小时左右,听说宇文砚准备动身,白钰立即让车辆、人员全部到位,谁知几分钟后又传来消息:
宇文砚临时决定不去青牛滩,改为视察建设中的金斗坪金矿!
这回轮到白钰呆若木鸡了。
但转念一想,宇文砚突然不去青牛滩其实与昨天突然不去化工产业园如出一辙。
两者共同之处就是都很敏感,都在各界引起一定程度争议。作为申委书计过去视察某种程度就是为地方领导做背书,肯定其做法,表明鼓励和激励的支持态度。可万一日后出了问题,责任追究时会联想到这是申委书计力挺的项目,多多少少也会承担些责任。
以宇文砚眼下的情况,在两眼一抹黑,对基层情况全然不知的背景之下,怎么可能随意表态?
相反,申委书计原计划去看的地方,突然决定不去,这样临时的变化本身就表明微妙态度,既说明申委书计对此项目持审慎态度,也提醒地方领导要在今后工作中更加谨慎小心从事避免发生事故或问题。
因此这也是一种高超的领导艺术,叫做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金斗坪金矿那边真的半点准备都没有。
白钰额头不停地渗出冷汗,强作镇定命令钟离良等熟悉路况的司机和特警抢到前面开路,沿途布控并封堵无数个直通境外的羊肠小道,并挑选驾驶技术最好的带几个人赶到金矿部署现场,做好保洁、通畅道路等相关工作。
布置完毕后,白钰急冲冲来到商务大巴,向宇文砚解释说通往金矿的道路仍在施工之中,目前全线半幅通车,速度不会很快。
宇文砚稳当当说不着急,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