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红雨笑道:“我问的问题与战场有关啊,核心意思是采取什么方式?焦土策略、定点清除,还是局部打击?”
樊伟耸耸肩:“我只是负责训练的小啰喽,这等核心机密要问……”
他指指天花板,樊红雨知他意喟樊鼎龙,摇头笑道:
“还问呢,这段时间电话都打不通……对啦,他真愿意放弃那个位置换你的前途?”
这本是机密中的机密,但兄妹俩有啥好避讳的,就随随便便问出来了。
樊伟谨慎地查看办公室门窗,然后放低声音说:“表面看是这样子,实际也属无奈!白家有眼光啊,早早占住南方大警备区的位置,不管海岛还是南海只要打仗肯定冲在第一线,咱家呢反正跑到哪里都是协同作战,气势上就弱了一头。拿这次来说人家是排在前面的副总指挥,实际主导整个战役,不服也不行啊。”
“噢,还有这层考虑……”
“老白也是把所有因素都算计好了,再拿我的前途为诱饵一击而中,狡猾得很呐,”樊伟叹道,“再退一步讲,人家再不济老爷子能冲上去,樊家呢?”
樊红雨沉默良久笑道:“牺牲最后的小半步,让你把樊家重担挑起来也不错,真要是将来有出息了便能打破贵不过三代的魔咒。”
“单靠樊宋两家远远不够,白家也非坚固联盟,越往后越需要更多朋友啊。”
“朋友……”樊红雨心知他特指方晟,却装佯道,“你的朋友不是很多吗?”
樊伟严肃地说:“我指是……关键时刻能以命相托的那种,包括正治生命,当然付出总是对等的,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不可能长久,须得用心呵护和维持,争取长治久安。”
樊红雨半晌没吱声。
聪明如她者自然听出哥哥弦外之音的两层意思:一是保持好与方晟的关系,又不能暴露,毕竟她背着有夫之妇身份,对樊宋两家都很重要;二是保持好与白翎等人的关系,如果明里暗里争风吃醋可能会落得多败俱伤的结局。
“其实做哥的很理解你的悲苦,可出身于我们这样的家族就注定如此,没办法选择,”樊伟叹道,“如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江中心,除了奋力搏击、躲过每个漩涡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你说羡慕樊石,可他幸福的前提是什么,还不是方晟、赵尧尧那班人的努力?一旦庞大的商业帝国倒闭了,他,白昇,白研等等不得灰溜溜回国?”
“你总是对的!”樊红雨气鼓鼓道,实质心里明白哥哥说得确实在理。
“没发现吗,方晟至少已经完成了十年后的布局——有可能无意识的,也可能在于家点拨下逐渐形成的,这股力量非常有朝气,也有吸引力,连陈皎都不得不依附于他……”
“陈皎?不会吧!”
樊伟深沉地说:“你经常跟他接触都没看出来?什么叫大哥,就是身边每个人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第一反应想的是他,难道陈皎不是吗?想做好、坐稳常务副省长宝座,没方晟提携的班底哪成?调到京都那几位别看现在都貌不惊人,将来下派到地方哪个不是一方大员?他们有基层经验,有抓经济的能力,有处理复杂事务的底气,前途不可限量啊!这班人不需要通常所说的卡位,哪个岗位都能干得很出色,这才是最可怕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或者你把他估量得太高。”樊红雨还是一脸无所谓。
“假以时日你会懂我说的。”
樊伟见她软硬不吃无奈地说。
其实他是没洞察身为市委书计的妹妹细腻的玻璃心:她觉得自己与方晟的爱很纯粹,怎能夹杂功利和正治算计?再怎么着,她的地位都在徐璃、爱妮娅那几个女人之上,岂能拉下脸讨好她们?
兄妹俩在办公室密谈的同时,位于海边的渡口村发生了大军进驻后第一例冲突:
一辆军用卡车途经渡口村西南角国道时为躲让横穿马路的村民,方向失控冲入旁边水沟,车上物资被闻讯赶来的村民哄抢一空,困在驾驶室的两名司机却无人施救!
离事发地点六公里的驻军收到求救信号后火速抵达现场,先把伤员紧急送往县城医院,然后两支人马闪电般包围渡口村,准备挨家挨户强行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