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保姆没留意,篮子掉落下去,刚买的菜散落了一地。
男子忙蹲下替她捡:“大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保姆不乐意:“撞我一下算了,这几块豆腐可没法用,你得赔。”
“好好好,我赔。”男子掏出一张五元钱交给她,保姆见了撇撇嘴,哼了一声,挎着篮子又进了菜场。
等保姆回到别墅打开门,两名刑警刚好将后院打扫完毕,一人飞快地越墙而过,另一个瞥见花盆底侧有半颗玉米粒,冒险冲过去捡起来扔到嘴里,然后急冲两步翻过去。
两名刑警脚刚落地,保姆便推开通向后院的门,将鸽子食倒入盆中。令她吃惊的是鸽子们一反常态吃食的样子不如以往积极,不由嘀咕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清晨的雾又湿又浓,站在路边向远处眺望,润泽市郊金海镇东南的芦苇荡白茫茫一片,河流、村庄、大树都被隐匿在密密匝匝的白雾中。
刑警大队分三个方向成散兵形,猫着腰弓着身子,一手持枪,一手轻拨芦苇,轻轻向前移动。为更大限度避免暴露身形,所有人员一律穿着与芦苇相近颜色的淡青色外套,脚上换成高筒皮靴,夜里三点多钟就潜入指定地点,等待村子里第一声狗吠才开始行动。
石家村背靠大河,三面被芦苇荡包围,只有一条宽不足两米小路通向金海镇。村里有六十多户人家,错落分布在芦苇荡四周,张墨藏身的小屋在村子最后边,十几米外便是大河。
张墨年轻时曾参加过监狱系统游泳比赛并取得第三名,从而在系统内大发异彩,为日后晋升打下伏笔。十多年了,看来游泳的本事还没搁下,估计为自己选择退路时跳河逃生应该是最后一招。
村子里有十多条狗,夜里稍有动静便叫成一片,成为张墨的第一道防线。如何对付这些讨厌的狗,刑警队讨论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避其锋芒,采取最保守最安全的办法——一个字,等。村民们在外面打工的很多,通常天不亮就从家里动身,外面收蔬菜的商贩也会在这个时段进村,到时鸡鸣狗叫响成一片,刑警们就在同时冲出芦苇荡扑入村里。
市公安局通过信鸽飞行线路锁定张墨隐匿在石家村,刑警大队立即转入一级战备!
首先是抓捕方案的选择,是强行出击还是隐蔽行动,夏正淳考虑片刻断然否决了前者。强行出击需要大量人手,市局各大队势必倾巢出动,这样一来影响面太大,人多嘴杂容易泄露风声;二来张墨夫妻在司法系统多年枝叶繁茂,很难说有无安插耳目,这年头总有顶风作案的亡命之徒。
然后是抓捕时间,白天目标太大,晚上万一被张墨逃出包围圈,那里地形复杂,黑暗之中很难追踪。最适宜的时间是黎明时分,天色未明,即使张墨四处逃窜也有目标可寻。
最后再布下一道外网,即在河对岸设立埋伏点,因为河岸五十多米处有座水塔,潜伏到塔顶,虽然离河对岸包括张墨的小屋距离远了点,但只要泅水过来便会立即到狙击手射程之内。同时刑警队连夜在河道上下游两百米处布下拦河网,防止张墨遁入水里出逃。当然从技术上讲,张墨若有从水路逃跑的打算,必定随身携带利器可在瞬间割破渔网,但时间上被延缓了,而且也将暴露目标。
行动前夏正淳专程向方晟汇报具体方案,刚张口说了两句,方晟挥挥手:“我不想知道过程,只要结果。”
天公作美,气象局预报夜里有小雾,正好掩护刑警大队行动。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战前动员时夏正淳说,“大家既要防止疑犯逃跑,又要随时阻止他自杀,无论如何,我们一定得到活口,他对案子走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村里传出第一声鸡鸣时,刑警们离村子只有一百多米距离,估计再有十多分钟,大多数村民都将起床,各种声音充斥整个村庄,加上镇上的商贩纷纷进来,只等一声令下,刑警们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包围张墨住的小屋。
东方亮起第一道晨曦,在它的威力下白雾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散开,村庄里的情况看得越来越清晰。
“突突突”,小路上出现一辆拖拉机,镇上收购蔬菜的商贩手握计算器来了。
这是突击的最佳时机,所有刑警队员均握紧枪柄,随时等待命令。
谁知命令迟迟没有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