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珂银牙都快咬碎了，可脸上却仍然春风依旧，她将脸颊埋在程潇的肩部，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目的告诉太子哥哥，坏了你的好事？”

“那倒要感谢公主殿下了。”程潇毫不在意，“我倒是不介意太子清楚我的目的，这是我的诚意。我展现出价值，太子帮我实现我的目标。政客是从不会因为情绪厌恶一个人的。如果太子为情绪所左右，那他便不值得效忠，不是么？”

雪珂愕然，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如此坦然，以往哪一个人不是只要能得到太子的垂青，便激动地单膝下跪宣誓效忠？

可今天她听见了什么？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小子，信誓旦旦地说若是太子不能令他满意，他便不会效忠？形势颠倒，难道他不知道谁处于主位么？

但这确实是程潇的真实想法。

恋爱脑并不是个大问题，可如果连一点政治素养都没有，他就没必要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不如早点接触七宝琉璃宗或是武魂殿。

谁统一大陆都无所谓，天斗帝国、星罗帝国亦或是武魂殿，对于程潇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没有大志愿，无所谓阶级，他只想在弱小之时借势丰富羽翼，待得有实力时便脱离。

成神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因此，他准备以“投机者”的身份，与千仞雪接触。

也就是说，双方有个比较模糊的“暧昧期”，二者就好像谈恋爱一般，双方都有个考察过程。千仞雪考察程潇值不值得笼络，程潇亦在考察千仞雪是否可堪人主。

暧昧期挑战的就是双方之间的默契，若是无法在“言外之意”中达成共识，也就不必再谈其他。

唯有在双方达成合作意向时，才会逐渐的加码，最后达成统一战线。

雪珂不再言语，安静地配合程潇起舞，神情晦暗难明。

曲终，人散。

程潇将雪珂送还给了雪清河，含笑点头，随后离去。雪珂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

“他说了什么？”雪清河低眉，用酒杯遮挡住嘴唇，轻声问。

他自信对雪珂的掌控，他耕耘了多年，对雪珂极尽宠爱，雪珂绝不会骗他。

不出意料，雪珂原原本本的将两人的交谈告诉了雪清河。

闻言，雪清河挑了挑眉头，对程潇的兴趣更大了些：“哦？他真这么说？”

“嗯。”雪珂点了点头。

雪清河不置可否，也不再追问，与其他贵族攀谈起来。

雪珂目光游离，似是在人群中搜寻那道身影，可好半晌都没在宴厅中找到。垂下微微上翘的睫毛，雪珂心绪难宁。

程潇一直等待着千仞雪派人来找他。

但良久都没人来唤。

程潇一直在绷着，他相信，千仞雪也在绷着。

两人都不是傻子，都不肯先主动。

暧昧期的恋人，谁都不肯先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谁先捅破，就意味着谁失去了主动权，往后很久的时间内，这种情况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善。

程潇不愿意被千仞雪随意支使，那意味着他过于廉价，与其他效忠者没什么不同。

跪着要饭与站着把饭要了还是不太一样的。他更喜欢站着把饭要了！

千仞雪同样不愿意失去主动权，他堂堂“太子”，若是无法掌控一个普通魂师，那日后如何体现自己的威严？

谁都想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一直到宴会结束，程潇都没能等到与千仞雪的交谈。

程潇皱眉，有些失望。

“呼，算了，既然如此，那就想想其他路子。”程潇吐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太过气馁。

选择不止千仞雪一个，他有备选。千仞雪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目标。

人群散去，程潇最后才走出月轩，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赶紧搬家去叶宅，明日便准备去冰火两仪眼了。

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娇疏两株草药是一定要拿到手的，除此之外，望穿秋水露可以增长精神力，也必不可少，能解任何毒素的幽香绮罗仙品也不能落下，还有……

程潇正掐指算着明日需要摘下的仙草，寻思着若是独孤博不答应，便使用其承诺的人情换取。

刚出月轩，突然，两个块头巨大的男子便将其拦住，两人并肩，几乎要阳光都给遮蔽而去。

程潇抬头，思忖着解决这两人会不会引起骚乱。他今天得罪了所有贵族，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你就是程潇？”

程潇点头：“什么事？”

“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说道，“太子殿下要见你。”

程潇已运起魂力，正准备将两人击倒，闻言却是一愣。没想到都散场了，千仞雪才肯低头。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最终还是他赢了。程潇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带路！”

程潇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距离月轩不远处的一处茶馆，上楼，来到最高层的一处阁楼，推门，便是见到那温文尔雅的男子。

程潇施施然坐在雪清河身前，没有半点谦卑的样子。

雪清河挑眉，并未动怒，反而给他倒上了一杯茶。

“你要什么？”

程潇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轻笑道：“殿下能给什么？”

雪清河皱眉，他若登临皇位，能给的就多了，你要的起么？

转念一想，爵位显然不是对方所求，魂师大多不屑爵位，尤其是程潇这种自傲之人。魂环魂骨？呵，可你配么？

“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但你的价值呢？”

临到此时，千仞雪仍然不肯放弃主动权，试图在交谈之中，压制住程潇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