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父亲想杀死自己。
该有多难受?
林晚意哑声道,“他们现在所承受的,远不如你当时的十分之一,我如果还心软,我就不配为你的妻子了。”
贺司夜道,“所以那一枪我没有打中心脏,我留贺谦承一条命。”
他没有说实话,只是怕吓着林晚意。
觉得他残忍。
却不曾想,他们的想法一致。
林晚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在纱布的周围,轻轻摩擦。
贺司夜抓住她,“别看。”
林晚意,“我不看,只是很想知道,当时你有多疼?”
贺司夜闭上眼,嘴唇擦过她的手腕,“都过去了。”
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砸在贺司夜的脸上。
他被烫得心里塌陷一块,低声笑道,“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林晚意是憋不住了。
在他昏迷的那一个月,她一直都在忍。
要使劲的憋着,憋得痛了,才能确保自己还活着。
贺司夜躺下之后,林晚意来到病房外。
狄响还等着。
他脸色晦暗,“贺海霖一直在给公司发消息,想联系贺总去救他们,但是消息我都拦截了,这种事绝对不能让贺总知道。”
林晚意淡淡道,“再等半个月,回国再说吧。”
“小姐,你给我个准信,我现在就交代回去办。”
狄响真的忍不了。
太想干掉贺海霖了。
他比贺谦承要残忍千百倍。
林晚意摇摇头,“贺司夜辛苦这么久,就是为了脱身,别为了一条不值钱的命,去触碰法律。”
狄响深呼吸一口气,“好。”
几天后。
贺司夜尝试第一次下床。
林晚意为他按摩,说道,“你躺得太久了,得好好锻炼一下再走。”
贺司夜抬了一下。
骨头都是软的,没有力气。
他皱了下眉,却没有往深处想。
可是过去几天,贺司夜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力气。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林晚意不在的时候,贺司夜叫来医生谈话。
他严肃问,“我的腿怎么回事?”
医生解释说,“这跟你的伤势有关,好好修养,痊愈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需要时间。”
“我伤的是脑袋和胸口,跟腿有关系吗?”贺司夜不太信,“你跟我说实话。”
医生愣了一瞬。
他埋首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你要保持好的心态,这样才能加速痊愈。”
贺司夜眼底冰冷。
他知道医生在撒谎,但是他咬死了不松口。
未知的答案,像是一层轻纱,笼罩了他的呼吸。
他突然升腾起一股烦躁。
没有由来,却很凶猛。
“滚。”他皱眉怒吼。
医生有点被吓住,但是临走时,还是叮嘱他好好休息。
贺司夜一把抓住了床头柜。
很想砸东西。
仿佛有什么在身体里乱蹿,控制着他的自制力。
后来忍得青筋暴起。
将自己割伤,才终于制止了那种奇怪的烦躁。
医生来到办公室,抹了把冷汗,小心坐下来。
他抓着头发,看着贺司夜的病历本。
上面的诊断结果,并不真实。
贺司夜被送来的时候,大腿上被注射了一种新型药液。
他会打乱他的脑部神经,加重基础病的并发率。
贺司夜有狂躁症。
原本可以控制的,但是因为药液的影响,很容易失控。
这不算严重的。
它还会渐冻他的肌肉。
送来的时候他们及时做了手术,保住了他的上半身。
再过几年,就会双腿残疾,永无痊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