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取出手绢,反复擦拭手腕,直到白净的肌肤上隐隐泛红,这才停下动作。
大牢内。
沈月溪噙着浅淡的笑,上扬的唇角怎么都放不下去。
看到一旁沈月蓉送来的馒头,她压着笑,照例将这些馒头分给牢里的人,自己只留下半个,打算等饿了再吃。
谁都不知道馒头里被下过药。
到了半夜时分,吃过沈月蓉送来的馒头的犯人,纷纷毒发,不治而亡。
“为、为什么会这样……”
沈月溪脸色苍白,瘦小干枯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看着稻草堆边,这些尸体已经开始发硬。
这其中就有那个受伤的孩子,甚至……还有那位曾经劝说她的老人。
好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逝去。
沈月溪想哭,却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张了张嘴,嗓子干哑,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分明是静默无声的一幕,光幕外的修士,却从中看出一股莫大的哀伤,就连他们也说不出话来。
这大抵便是,哀莫大于心死。
即使沈瑜白竭力让自己对沈月溪硬起心肠,想着她杀害爹娘的过错,可这一幕,仍是让他心中悲恸,血肉仿佛被一把利刃反复翻搅着。
光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着。
牢里其余犯人很快意识到,这些人都是吃了沈月溪分的馒头才会死,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味。
尤其是本就记恨沈月溪的秃头一行人,在发觉这一点后,便立马想出一个阴毒的计谋。
大牢内短时间内死这么多犯人,自然瞒不了多久,很快就被狱卒上报到县官处。
“胡闹!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让这么多人暴毙身亡!”
县官是个身材有些臃肿肥胖的男人,一听自己管辖范围内发生这种事,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
“大人,您听我说,这事儿原本属下也以为是什么悬案,会费一番心力,但张秃子戴罪立功,已经把真凶给抓出来了!”
狱卒讨好地同县官汇报。
县官肥腻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扬着下巴:“哦?把人给我带过来,本官倒要看看这张秃子有什么本事,去把人给本官带过来!”
秃头很快被带到县官面前。
一改在牢里嚣张的态度,张秃子先是巴结似的一通恭维,让县官听得笑容满面,那叫一个满意。
“本官一向英明,自然深受百姓爱戴,这一点无需置疑。你说吧,牢里的犯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若是所言属实,本官定重重有赏。”
秃头双眼发亮,连忙开口,说:“大人,那些犯人,都是被那个沈月溪给害死的!”
“沈月溪?”县官拧眉思索片刻,在手下的提醒下,终于想起来沈月溪是谁。
“那不是个小姑娘吗,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大人有所不知,这沈月溪先是掺假药害人,后面还杀害富商李老爷,这才被抓进大牢,犯过前科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秃头说着稍稍压低了些音量,“更何况这可是小的亲眼所见,她进来后就把牢里用来毒耗子的食物悄悄收集起来,起初小的不知道她的用意,也就没有阻拦,谁知竟酿成这样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