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一带瘴气横生,百姓多患有头疾,祖父常带着他游历各地行医。
那天他们偶然在平南县落脚,半夜有官差上门,请祖父救人。起初他并不知道救的人是太子,直到后来有杀手上门逼问太子的下落,他才知道真相。
他一路逃到绥安镇,在镇上逗留了许久。最初见到秦孟商时并不敢确定,偷偷观察了好几日才确定了她是太子妃。
秦孟商神色复杂,她不是不明白这其中曲折,如今在绥安镇尚能安然无事,但日后少不了腥风血雨。
眼前这少年显然是遭了他们的牵累,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她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对面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溪明,今年十五,虚岁十六,浔州郁林县人士。父母早逝,自小随祖父学医,今家中只剩我一人,求太子妃开恩收留!”
秦孟商:“”
这小子一口气把家底报上来,敢情就为了赖上她?
路溪明怕她不答应,又说:“我知道这么说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但我想为祖父他们报仇请您不要赶我走,我会医术,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懂拿捏人心的。
秦孟商无奈叹了口气:“镇上路大夫跟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二叔,他也不在了”
眼看人又要哭,秦孟商立马出声制止:“不许哭。”
路溪明一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说你想报仇,那你可知道仇人是谁?”秦孟商神色严肃,“现在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我也不是太子妃,我们都需要靠自己谋生计。我可以带你回去,但你祖父的仇还得由你自己来。”
“我知道,我可以帮您干活,不会拖累您和太子殿下的。”
他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凭他一人之力更不可能为祖父报仇。
太子虽然被废,但那些人既在打听他的下落,跟在他身边迟早能遇上杀害祖父的凶手。
秦孟商见他眼神坚决,不再多说,叮嘱他道:“记住了,从现在起我是你表姐,你因家中落难一路寻到邕州投奔于我。”
路溪明点点头:“我知道了,表姐。”
两人商量好,一同出了城。
到城门口,孙大旺已经来了。见秦孟商终于出来了,跳下车过来接东西:“嫂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瞥见她身后跟了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少年,不禁一顿:“嫂子,这是谁?”
秦孟商看了眼路溪明,叹息道:“这是我表弟,今天在城中偶然遇上的。要不是碰上了他,我还不知道外祖家也遭了牵累被赶到岭南。可惜流放路途艰苦,这一路走来,竟只剩我表弟一人了”
村里人只知道周家是得罪了大官才被流放到岭南,具体怕是怎么一回事没人知道。
孙大旺心思单纯,完没有怀疑,叹了几声可怜,从怀里掏出半块饼子给路溪明。
“这一路不好走吧?这是我娘做的饼,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路溪明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看向秦孟商,见她点头才接了过来,“谢谢。”
“谢啥啊,以后都是一个村的,别客气!”
孙大旺憨厚地笑了笑,赶着牛车往三江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