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般地叹息摇头,“说实话,我都替姐夫你觉得委屈,姐姐那样不近人情的脾气确实该有人磨一磨她,不然总辜负真心待她的人,迟早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姐夫觉得我说的对吗?”
言语上听起来像是对亲姐姐的殷切担忧,话里话外却无不是对席月清在捅刀子。
这种透着循循善诱的言辞,沈翊自然不会接茬。
他抬手顶了顶眼镜框,“我跟她已经解除婚约,你这样口口声声地喊我姐夫,就不怕她生你的气?”
“那又如何?”席婧霏樱唇微噘,一对黛眉微微拧起,面露困扰地反问:“难不成真让我去喊一个保镖做姐夫?”
“输给一个保镖,你甘心?”她略作停顿,朝沈翊走近几步,未受伤的手抬起在他宽阔的肩上轻轻搭着,“你是个聪明人,你有你想要的,又何必对我有所猜疑?”
“我们通力合作,互帮互助,不好么?”
说着,她施施然地放下手,透着清纯天真的双眸笑意盈盈。
沈翊神色微变,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答复,礼貌客套地略颔首,便大步离开了。
“这个人,看起来倒是不像传闻中的恋爱脑公子哥。”
凝着沈翊渐渐走远的身影,席婧霏玩味地自语低喃。
沈翊从医院离开后,脑海中仍不断回响起席婧霏说的那些话。
他不甘心。
但他很清楚,即便输,也只是输给了席月清。
“……她活该!你跟你们家那位也时不时地吹吹枕边风,省得那小妖精一个电话过去,就答应帮她了。”
“像她那样的人,记仇不记恩!你们现在帮她可没有好下场的。”
“就是就是,她这是遭报应,自食其果,你们家老赵是个讲义气的人,千万不要一时心软站错边了,席月清那死丫头这回绝对翻不了身的!”
刚到家门,沈翊就看到沈母在院子里打电话,手里还捧着一把葵瓜子在嗑。
他不以为意地听了几句,听到最后那句时,忽地顿住脚步,掉头到院子一把夺走沈母的手机。
“您又在背后搞这些动作了?”他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挂断,指着手机质问沈母。
“什么背后不背后的!”沈母先是被吓着,拍着胸脯伸手,“妈这是在帮你出恶气呢!赶紧把手机给我。”y
见他目光阴沉,她没好气地瞟他一眼,“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不就是个席月清么?等她落魄到人人喊打的时候,你再出现,她不得哭着求你?”
“再说了,现在席家又不是只有她一个继承人,你现在应该赶紧去追席婧霏,至于这个席月清,大不了以后收她做个情妇养起来呗!”
“您真是既天真,又愚蠢。”沈翊冷嗤。
“席振海对席月清这个女儿有多看重,众人皆知,您怎么就断定他不会料到席婧霏回来抢夺九州集团跟席家财产?”
“什么意思?”沈母被亲儿子问得一头雾水。
“如果他事先就立过遗嘱,要将席家和九州集团的股份全部归给席月清一人呢?那么无论席婧霏他们现在做什么,都不会对席月清有任何影响。”
“你这样贸然站边,反而把我们沈家的退路完全堵死了。”
沈翊的话如雷贯耳般地惊得沈母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又有些后怕。
她意会过来后,连忙抓着沈翊的衣袖,“儿子啊,你可得想想法子,我这几天可是给不少人打过电话,这、这……”
“现在可怎么办哟!”
看着沈母后悔莫及的样子,沈翊沉下脸,耳边再次响起席婧霏在医院里对自己所说的话。
“通力合作么?”
他摸着下巴,低声呢喃,镜片下的眸子掠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