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日。</p>

武举、科举如火如荼。</p>

前者来到最后的斗项，角逐二十八宿排名，后者则是第二场会试完毕，短暂的歇息。</p>

京城几乎陷入热烈的海洋，时常能听闻谁谁谁去往万花楼，留下一首好诗好词，不花分文留宿一晚，引得人们争相传唱。</p>

但这些都和梁渠无关。</p>

院子里的雪人半黑半黄，两排雪壕后，江獭奋力投掷雪球，落到墙壁上，留下一个小白点。</p>

家里熙熙攘攘的围了不少女人，各色的香风混杂一块，各种七嘴八舌的探讨需缺，徐府派来的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p>

“带上带上，全带上，苏尼特的羊肉，好吃着呢，一点不膻，欸，一去两年，方素多久没吃到了……”</p>

“我说妹妹，去年文彬不回来过一趟吗？你才让他带过。”</p>

“诶呦，都糊涂了。”妇人连连拍脑，转头望向梁渠，“阿水，你可千万别弄混了。”</p>

“放心吧婶子！不会混，都分开着呢！保管能送到手上。”梁渠船头上拍拍胸脯保证，随后指挥徐府下人把宰好的大肥羊送到冰窖里去冻着。</p>

“哎呦，刘姐姐，弄混又如何，从小一起长大，不全一个样？吃你家两口东西又如何？”</p>

“都吃都吃！”</p>

“总觉得还缺些什么……”</p>

“平阳府有天舶商会，要我说，送钱就成了，钱最有用！”</p>

得知梁渠再两天要走。</p>

冉仲轼、柯文彬、项方素等同僚的母亲纷纷上门，托梁渠给自家孩子带东西，有书信、有吃食、有生活物品、有修行物资，更有几个信封鼓鼓囊囊，触感绵软。</p>

梁渠怀疑里面是大额银票。</p>

大额银票非常厚实，韧性十足，摸起来便有种棉布质感。</p>

可惜不是给自己的。</p>

来到京城之后，自徐府开始，各家各户梁渠皆登门拜访过。</p>

如今要走，自然免不了让托带物件。</p>

在场没有差钱的主，不会付不起驿站的费用，然而此事终究不同。</p>

纵使驿站安全，心底里熟人亦比生人靠谱出一万倍。</p>

“真好啊。”</p>

徐子帅靠到船沿上，没头没尾的道上一句。</p>

众妇人热烈讨论，“查漏补缺”，忽有一个脑袋自影墙后探出，青丝垂落。</p>

大眼睛汪汪的，流动着光，似乎藏着许多话。</p>

纵使梁渠见不到下半张脸，亦能晓得是个顶好的美人。</p>

不等询问找谁，场内眼尖的妇人打趣起来。</p>

“呦，这不是小染吗？来给自己的情郎送东西？”</p>

此话一出。</p>

所有妇人都调转了目光，出言调笑。</p>

影墙后的女子肉眼可见的红了脸，缩头回去，其后拉拉扯扯，一个半大丫鬟抱着盒子让拱了出来，女子自己跑了出去。</p>

丫鬟也很不好意思，臊着脸跑来，举出木匣：“劳烦梁公子，盒子里的东西我家小姐带给柯公子的，不知道去平阳府的路上能不能捎上一捎？”</p>

“柯文彬？”</p>

“对，文彬公子。”</p>

梁渠恍然，猜到女子身份。</p>

苏小染。</p>

柯文彬的未婚妻。</p>

当即爽快答应。</p>

“行，给你家小姐单独放一列！”</p>

丫鬟大喜：“多谢梁公子！”</p>

……</p>

三月下旬。</p>

平阳府。</p>

海潮涛涛，船只遍布。</p>

江川县的建设如火如荼，比起最初的设想建设，如今整个“川”字岛隐隐有往两倍规模之外扩张。</p>

泉凌汉翻动手里金印。</p>

此印到手已有好些时日，但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p>

江川县令。</p>

鲛人县令。</p>

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