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郁家大郎突发恶疾,已经挪到万寿观治病了,郁县尊自是无法走动,吴太太又正在病中,钱师爷和吴嬷嬷便火急火燎上了山。
郁家大郎病也是真病,昨儿夜里那个冷水澡不是白洗的,如今正值严冬,就是西南高原的寒冷并不过分,可郁开澄这么个读书人,也是经不太起这样的折腾的,加之心中郁结悲伤,那场高烧还真不是假的。
不过还没亮便开始折腾,又是喝药又是扎针,这会子那高热也退了个七七八八,只嘴唇依旧发白,面部有些脱相。
吴嬷嬷见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哥儿这般形容,心揪得生疼,加之这几日府里的事,一瞬间便绷不住,开始掉眼泪。
郁开澄吩咐了厮去寻宁德捎了口信,才安慰吴嬷嬷道:“嬷嬷别哭,我没事,这是权宜之计,其实是有好事……”
到好事儿子,郁开澄忍不住咬了咬牙关,见得吴嬷嬷一脸不解看向自己,才又继续道:“是臻臻,臻臻在山上,嬷嬷……”
吴嬷嬷瞬间圆睁双眸,连眼泪都不流了,拉着郁开澄的手就道:“是姑娘?姑娘在哪儿?”
便是钱师爷听见这话,也不由走近了两步,直直看向郁开澄:“大郎的是真的?”
郁开澄点零头:“我昨儿夜里见过一回,待会子应当会有人来带嬷嬷去瞧她,不过嬷嬷要做好准备,臻臻她,不太好……”
失踪后找回来的女儿家,又不太好,钱师爷和吴嬷嬷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吴嬷嬷顿时脸色发白:“哥儿切莫吓唬嬷嬷,嬷嬷年纪大了……”
“我就是怕阿娘受不住,又想着臻臻刚回来,总得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才想了这法子,请嬷嬷上山来的,嬷嬷可千万要挺住,眼下也只有嬷嬷才能叫人放心了。”郁开澄望着吴嬷嬷,满脸苦涩安慰道。
“大郎得是,臻姐儿的事,确实不能叫外人知晓,得等东翁和太太有个章程,才能决定怎么做。”钱师爷对郁开澄的处置十分赞同,又帮着嘱咐了吴嬷嬷几句。
见吴嬷嬷连连点头称省得,才又问了郁开澄:“大郎,人是谁救回来的?又是怎么个经过,你可知晓?”
“先生可记得米家九娘子?人是她救回来的,但是具体经过,我昨儿有些心神失守,没顾上问……”郁开澄有些羞愧,人家一个比自己年纪还些的女孩儿,帮着自家把人救了出来还安排周全,可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不经事!
钱师爷瞬间想起,先前这位米家九娘子,就曾和自己过臻姐儿的事,她怀疑胡家,这几日胡家正好出了事,昨儿胡大不在城里,臻姐儿就被救了出来,难不成,还真是被她对了?
她还河运上有事,然后这两日还真就因为河运,被他们找到了一直想找却找不着的机会。
钱师爷虽然不愿出仕,有时候难免文人气了些,却不是个蠢笨的,如今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对上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巧合,可如果这些事,都是这位米家九娘子经营出来的,那她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些,钱师爷心下暗自摇头,这时候,他十分渴望,能和这位九娘子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