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跟我演,那货是没了,货主可还在这蔺南城里住着呢,他虽然是个生意人,你可别忘了,他身后站着的是谁!”谭八看向胡员外,很是不耐。
“八爷,您说的是姓郁的那位县尊老爷吧?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在这西南连个蚂蚱都算不上,这有什么可惧的?”谭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胡员外实在也不好再装傻,但是他实在是不觉得郁恪之有什么本事。
“老胡,我从前没觉着你这么短视啊,最近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是水灵灵的小娘们睡多了,人都睡蠢了?是,他可能没有任何本事,但是他只要抓住这一个机会,把折子递到北边去,北边就能用这个借口,把剿水匪的大军开进来,这就是个口子,一旦撕开,后果不堪设想。”
胡员外听着谭八语气中的训斥之意,心下泛起一丝怒气,第一回船货被劫的时候,他就往婆娑暗城递过信儿,说可能有水匪盘踞在入江口上,谭八让他不要贼喊捉贼,他是有苦说不出,所幸货主是跟船一起走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商家,人家后来也没找过来。
胡员外让冯二带人,到入江口那一带找过,被谭八的人知道了,还假装不认识,把冯二打了回来,那意思是他们手伸得太长,捞过界了,他那时还以为这船货被劫的事情,跟谭八脱不开干系,便也就吃了这个闷亏忍了。
现在真搞出大事来了,反而要让自家来承担干系,胡员外可不是那你给我一巴掌,我再把另外一边脸伸过去让你打的性子。
胡员外当即满不在乎道:“水军进了西南,那不跟进了口袋一般,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西南,早晚都是……”
谭八脸色大变,连忙喝道:“打住,这些大事,又岂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测的,五爷即是说要把这口子扎紧,咱们就不能让他漏风!”
“能漏什么风?他要写折子递到北边,这样的事,肯定是要明折递上去才能行,既是明折,就得四角俱全,北边总得有确凿的证据,才敢把水军开进来,我早先就跟你们说过,那些水匪是吃干抹净什么痕迹都不留的,他既没有人证,又没有抓现行,空口无凭,别说开大军,便是折子都递不出这西南!”
胡员外掸了掸前襟,坐到了谭八的另一侧。谭八见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得眯了眯眼:“要不五爷说你是个明白人,先头是我错怪你了,余老三那事儿,我会尽力帮你摆平,不过我说老胡你这份精明,真是白瞎了你这些年就盘在蔺南这小小一座州城了。”
“八爷,这可是一码归一码,我说了没劫他的粮,就是没劫,不信你可着这蔺南城的粮行打听一下,这都大年下了,粮行卖的可都是陈粮,我今年可是倒了血霉……”
胡员外那张脸有垮成了苦瓜,谭八实在不爱看,连忙道:“行了行了,咱还是说眼前这事儿吧,冯二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