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纠结好不好?
不过看到你这幅样子,我大概理解了。”
大小姐拉开椅子,坐在阳台边的窗户下。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在弗雷泽上校坐下之后,她抚摸着长发,问到:
“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对吧?”
上校没有回答。
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两人都知道以他们的出身决定了在婚姻这件事上,两个年轻人的看法其实并不重要。
两个家族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在上校回家时的第一晚的宴会上,他没有拒绝邀请碧琪小姐跳第一支舞,就已经事实上接受了这场被安排的婚姻。
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太好啦!”
看到弗雷泽上校迟迟没有回答,碧琪小姐那边也长出了一口气,在上校惊愕的注视中,这位骑士大小姐相当放松的回答到:
“我其实也不喜欢你,只是不想伤你的心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试图配合你的旅行,当然,这不是说你没有魅力,弗雷泽。
实际上我可以确信的告诉你,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优秀的同龄人,没有之一!
你的相貌俊俏,性格温和却并不懦弱,而且为国征战了十年,光这一点就比我周围那些苍蝇优秀百倍。
你又和我一样见识过半身人的社会接触过那些新奇的知识,你的前程远大且充满了光明。
你就像是一个男人版的更优秀的我。
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会渴望拥有你这样的人生,说真的,我在午夜失眠时也会考虑,如果我嫁给你,我这一生或许不会有任何遗憾。
但问题是,优秀与杰出不代表着就能碰撞出火花”
碧琪小姐摇了摇头。
她以一种开诚布公的姿态对自己对面坐直身体的弗雷泽上校说:
“我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你的性格一定很合适成为朋友,如果家族的压力迫使我们最终不得不结为夫妻,我也不会抗拒为你诞下后代。
但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
我们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那我就必须告诉你,我所期待的爱情正如我对祖父的崇拜。
我希望能得到一场祖父与祖母那样浪漫到近乎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爱情
我的祖父出身卑微,但我的祖母却对他一见倾心,为了让希维尔家族认可他们的爱情,祖父花了多年时间完成了六项近乎不可能的挑战,甚至在这个过程里成为了圣杯骑士,铸就了南特城里长达百年不衰的传奇。
我的祖母一直无怨无悔的等待着他,不管其他人再怎么胡言乱语,她甚至随身带着毒药只为了不受他人胁迫。
直到45岁的年纪,她才终于与我的祖父走到一起。
我希望有一场那样能被传颂的爱情,而不是作为一个生育机器被以联姻的名义送到卡佩家族中。
或许这话说出来会伤你的心
但事实就是,弗雷泽,你距离我选择丈夫的标准还差一点。”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上校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碧琪小姐的主动坦诚让他不被背负“渣男”之名。
但另一方面,这种被女士主动拒绝的体验还真是糟糕,对自己的男性魅力的打击真的是有点超乎寻常了。
“啪”
几秒之后,在碧琪小姐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弗雷泽将腰间的手铳拿出来拍在了桌子。
这把他的未婚妻吓坏了。
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刺激到眼前这个男人要和她一起殉情,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把枪,来自特兰西亚的一位姑娘的馈赠。”
弗雷泽上校对自己的未婚妻说:
“我必须得在这个对我们两人非常重要的时刻向你坦承,碧琪,你的出现对我心灵的震动并没有米莉安小姐来的更强烈。
当然,这不代表着我对米莉安小姐有什么过分的企图。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话说得很对。
欣赏是一方面,但爱情就是另一方面了。
我欣赏你的性格。
我觉得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帅最潇洒的姑娘,如果我们必须走到一起,那么我会保持这种欣赏直到我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但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维持现在这种‘朋友’的关系更好一些。
两个家族这边我来搞定不会让你有什么压力,至于我们的未来,我希望最少能得到黑灾结束之后再说。
你觉得呢?”
“嗯拉个勾?”
碧琪小姐眨着眼睛,朝着弗雷泽伸出小拇指,她噘着嘴说:
“这是我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彼此彼此,这也是我第一次被女士嫌弃魅力缺乏。”
上校耸了耸肩,伸出小拇指和自己的未婚妻勾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哈哈笑了起来,那股尴尬在瞬间就消失不见。
“你真的想去特兰西亚吗?”
弗雷泽说:
“卡佩家族正好有一批生产线要送去特兰西亚交给墨菲总督,并在那里开办一间工厂,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将这件事交给你权负责。”
“啊?我真的可以吗?”
碧琪小姐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说:
“那可是你们家族的商业,我现在的身份会不会有点太僭越了?”
“不,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上校摇头说:
“没人敢招惹你,所以腰杆挺直,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过,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实际上,我来到南特城就是为了这件事。”
弗雷泽起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张素描图将它递给了碧琪小姐,后者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描绘的是一个很特殊的手链款式。
上校说:
“我记忆中好像见过这个款式,就在安茹地区”
“这是贝弗利家族的徽记!”
碧琪小姐语气笃定的说:
“贝弗利男爵的父亲曾是为王室服务的珠宝匠,在老国王被刺杀时英勇的保护了王后也就是现任路易王的母亲,那位勇敢的珠宝匠因此殉国也因此被授予了家族爵位。
而这个手链的款式来自那位工匠最后的作品,只有他们家族的女士才会被允许佩戴这样的手链。
你在哪找到这东西的?”
她看着上校的眼睛,好奇的说:
“贝弗利男爵三年前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那个家族已经处于绝嗣的边缘。
一群无能的远房旁支在争夺财产,官司都打到市政厅和纹章院了。
不过我父亲刚接到开拓军团的订单,所以正摩拳擦掌的打算吞掉贝弗利家族的封地来扩张家族的工坊呢。”
“唔,亲爱的碧琪,你的父亲恐怕要失望了。”
弗雷泽摇头说:
“贝弗利男爵应该还有个私生女,而且就是她送了我这把枪,那是米莉安小姐,和你一样潇洒的姑娘,我的另一位学妹。
那是属于她的遗产。
而如我所料,她确实是我们的一员。
你说,我们应该帮忙主持公道吗?”
“?!你问我?那可是我父亲打算吞掉的一块肥肉唉,弗雷泽你是不是晕了头了?”
“可是你并不喜欢你父亲如今的作风,你从小的理想就是如你的祖父一样,当个主持正义的骑士,不是吗?”
“嗯,有道理!那你帮我参谋一下,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