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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济阳。

一名书童正整理着书籍，把先生指明要带的书，一一装进入书箱中，明日就要和先生一起出门去北平。

仆人把食物装入食盒。

食盒有不同的形状的格子，每个格子放入不同的食物。

老者和中年人在书房交谈。

“没想到这些年，你与北平技术报的合作，倒为你带来了新的出路。”老者感叹道。

“儿子当年的玩物罢了，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会被小王爷请见。”

中年人平静的说道。

自从北平的土地改革后，中年人就停止了向技术报投稿。

这位中年人很早就向北平的技术报投数学文章，那时候的北平没有今日的规模。

不过前年的时候，技术报还来过两名工作人员拜访过他，让他很有面子。

今非昔比。

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技术报有往来，但没想到自己整理出来的数学模型，还是忍不住发表去了技术报，却引起了这么大的后果。

老者比较现实。

“虽然都说圣人没有易储之心，但是京城禁军经过我们济阳去北平，北平的新军同样经过我们济阳去京城。”

“现实啊，就是圣人有易储之心。”

老者肯定的说道。

“只怕北平的土地革命，会一直下去了。”中年人担忧道。

“这不是你现在该担忧的事情。”

老者打断了儿子。

“你此次去北平见小王爷，如果能有机会，一定不要放过。”

“父亲是让儿子投效小王爷？”

“没错。”

反对土地改革是为了利益，让儿子投靠小王爷同样是为了自家的利益。

突然出现的金光大道，别说家里的百亩土地，就算舍出自己这条老命，也比不上儿子的前程重要。

中年人一时间难以接受父亲的态度。

太现实了。

一点读书人的骨气也没有。

知子莫若父。

老者知道儿子的秉性，“你从不醉心于科举，为父也从来没有逼迫过你。”

“但事关家族门楣，为父无法再放纵你，你也必须要承担起家族的希望。”

听到老者的话，中年人再也不敢反对。

第二日。

中年人带着自己的书童，两人乘坐了火车前往北平。

他经常去北平。

技术报的年会，每年都会邀请他。

北平翻天覆地的变化，并没有让他震撼，他也算是看着北平发展起来的人。

北平。

朱高炽亲自召见了发明周氏人口社会理论的理数家。

理数家是山东人氏。

很早就向技术报发表数学投刊，当年技术报工作人员还去过山东拜访过此人。

古代能研究数学的，只有大户子弟。

无论中外。

这名周先生也是如此。

“先生真是大才啊，先生的数学模型，对于我今日的社会分配资源可谓是一针见血。”

周先生有些拘束。

没想到小王爷会这么热情。

一套数学模型而已，周先生自己都没有认为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家乡人看重的是科举。

只有科举苗子，才会被家乡人称赞，中年人习惯了“平凡”，一下子成为北平炙手可热的人物，太多的变化让中年人不知所措。

“根据在下的数学模型，观测如今的北平分配模式，人均口粮在四百三十斤，正好满足温饱之上。”

周先生不知道如何与小王爷交流，诚恳的说起了自己的数学模型。

“但是这个平衡有些微妙，如果遇到大灾之年，北方的粮食大幅度减产呢。”

“周先生的担忧很好。”

朱高炽笑道。

北平的技术人员和学者越来越多，朱高炽知道如何与他们打交道。

“但是周先生毕竟对北平模式属于旁观者，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我看来，周先生的数学模型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需要加入更多的数据。”

周先生面色不快，但也不敢反驳。

朱高炽直接说道：“其余行省不提，大宁行省，开平行省，辽东行省的肉类产量是逐年上升的，这些肉类品的消耗，和口粮不同，同样的分量，肉类是更管饱的。”

“还有大片井制度下，不少地区广种的大豆等经济作物，在食油的产量上也是大幅上升。”

“所以周先生想要健你的数学模型，我建议周先生留在北平，从各方面来研究，才能得出准确的数学模型。”

朱高炽提出的问题，的确是周先生没有想到的。

“小王爷的眼界超过我等小民。”周先生敬佩的说道。

朱高炽笑了笑。

这些数据在古代是没有的东西，在后世可是满大街都有的。

从九十年代到未来的三十年。

人们吃的大米从人均两百一十七斤，只增到到了两百四十八斤。

而面制品不但没有增加，反而从人均一百七十七斤降低到了一百四十一斤。

大幅度增加的只有油，蛋，肉，豆制品这些。

总量上的区别并不大。

这就是控制粮食的根本原因。

只要控制了粮食，保证人均口粮的稳定，那么工业化发展如何大踏步都不会崩塌，可以快速的自我修复。

除非是能源出现问题。

这就是美国一定要控制能源国的原因。

朱高炽可以肯定。

日后北平的人均口粮不但不会增长，反而会下降，唯独大豆的需求会大幅度上升。

以及海洋渔业，塞南行省，大宁行省，开平行省，以及辽东行省的养殖业会大大增加。

而随着大片井制度最后落实的那天，就是人均口粮大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