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一本孤本上看到的记载,提用胡萝卜汁,每硝十触,用胡萝卜五个或十个。视质之清垢如何,以为加减,不必拘数。预备有耳大新铁广锅二口,先用一口,量可容若干,大约以平铺半锅为度。将胡萝卜汁入内,用手极力揉搓拌匀。”
“渐加以水,倾入彼锅,以水浮面一拳为度。然后发火煎熬,以大木匙常川搅匀。俟大滚数沸,垢沫漂浮,用细密竹笊篱捞去,再搅再煎,不可太老,亦不可太嫩,以草棍蘸硝水,滴于指甲之上,即成突起圆珠,便是火候。用有釉新磁缸一口,以夏布二层,将缸口我定,以锅内硝水倾入,滤过,俟三五日后,硝已成牙。将浮水另挥磁缸之内,取硝晒干,研细,以细绢罗筛过筛,听候配合。其水……”
“这本书在哪?”小九激动的问道。
朱高炽耸了耸肩,“以前看到过,王府有那么多本书,当时我也没有留意,已经找不到了。”
“太可惜了。”小九有些埋怨,但没有怀疑朱高炽的说法。
“那本书还讲过,如何提纯硫磺。”
仍然是《火攻挈要》的内容,硫磺是中国古代很早就使用的一种非金属元素,天然硫磺都含有杂质,须将硫中的杂质除去,才能制造火药。
也就是提磺用炭诸法的内容。
书中不但介绍了方法,还给出了解释和原理。
不同于中方,西方在硫磺的使用早期历史比较模糊,缺少文字记载,无迹可寻。
而因为《西法神机》中有提及提纯方法,导致后世有人说提纯法是利玛窦、汤若望传授。
此理论已经被证明是假的,因为中国出土了实物和技术书籍,中国是最早纯化硫磺的国家,已经获得了学术界的公认。
最后经过中西方现代学者的争论,最后妥协的说法是:中西方提纯硫磺的不同方法是曾经交流过,还是各自发展出相似的方法,尚待深入研究。
也就是说不否认中国是最早使用提纯法的,但也不否定西方发明提纯法的说法,虽然两者的提纯法相似,明显出自一个手法,反正就是无头公案了。
小九和其余的工匠们,听得仔细,生怕遗漏一个字,朱高炽则一口气把记得的知识部讲了出来。
包括《火攻挈要》《西法神机》中,各有的二十多个配方,配料、碾细法,炭的选取法等等。
这都是古代先民的智慧结晶,有自身的,也有学习西方的,并不是闭门造车。
只不过东方的地域比较封闭,而在西方文艺复兴前,值得中国学习的技术真的没有多少。
反倒是工业革命之前,东方的技术多流传于阿拉伯和西方。
然后就是颗粒火药的制作方法。
明万历年间,《》中有“上粗大者不用,下细者不用,止取如粟米一般者人铳。其大、小者再如法制造”
说明当时对的颗粒有严格要求。到了明朝末期,《》不但记载了不同火器的火药颗粒大小不一样,还说明了为何要把火药筛成颗粒状的原因。
如果不是颗粒状而是细面状,火药携带运输中经过颠簸震动,三种成分会混合不均,出现分层现象:炭质轻浮在上面,质重沉在下面,发射时威力减弱,还容易炸膛。
另外,如果炮管很长,装药的时候细面火药容易粘在炮管上,药没有部装入药室,也会影响发射威力。
“既筛成珠,或用细席或竹筐铺药于上。略用树荫日色照千,万不可用暴日,夏日晒之,恐日中生火,猝难救耳。'小幻“中,二十经过以上几道工序,便制成了。”
朱高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小九他们的探索能力,最终能制作到何种地步。
正如小九所言。
有了威力更大的火药,自然就会要求更高标准的铳管,只要新火药诞生,那么鸟铳,也就是火绳枪的问世也就不远了。
毕竟明朝嘉靖时期问世的五炼钢,九炼钢技术,在铁厂已经制作出来了。
至于更高级的自生火铳,受限于国内劣质火石原材料的限制,以朱高炽现在的实力,也无力去海外获取。
所以还未摆上他的短期计划之中。
但是前番苏观的谏言,中华重工不适合触碰军工,容易引起官员的弹劾。
所以不久后。
火药司搬去了金州,乘坐海船出海。
在隔海相望的旅顺,由金州挟制交通,让旅顺成为封闭地区,在此地做什么,外界都不得而知。
卫所本身就是军事基地,外人不得擅闯,加上孤悬海外,真是为所欲为。
的确是为所欲为。
几具奴隶工的尸体,被带着白袖章的奴隶工抬着,埋入了乱葬岗里头。
对于来自日本的阉工,林场的管理日渐松懈。
实在是这些人太好使用了,一副逆来顺受之态,没有丝毫的反抗精神。
时间久了,难免就松懈了些。
“不可麻痹大意啊。”林场的管事,忍不住告诉了王真。
王真刚从北镇见了王爷回来。
王爷在北镇立镇,大有在东北大干一场的态势,令王真和孙岩很受鼓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