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神情便又恢复了冷静,对我说了句:“萧晨依,为你解毒的过程可是很痛苦的,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说完这话,他便将他的双掌抵在我的后背上,顿时两股热流涌入我的身体里面,让我的全身,都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的温暖中。
而因为他注入的内力,也使得我身体里面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消退,一种舒泰取代了那种难言的空虚。
渐渐的,随着他内力的注入越来越多,我也彻底沉浸在这种舒服的感觉之中,然后,不由沉沉地昏睡过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而我也是日后才知道,原来他那时说的,给我解毒的时候会痛苦,并不是说我会痛苦,而是他。
相对于他所承受的痛苦来说,我那时所承受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无比,但是却被他一直牵念着,也不敢输入太多他的内力,以免让我承受丝毫的痛楚。
(接下来的事情是女主昏睡中,所以用第三人称写,请大家见谅哈!)
天色渐渐的亮了,一抹属于清晨所特有的金黄色朝阳,透过窗棂映入破庙中,为这个残破的寺庙,笼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而在庙中的两人,都是昏睡在地。一个是面容绝色的女子,在她的身下,铺着一件玄色长袍,而纵然是在昏迷中,在她身旁的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却是似乎怕她夜晚着凉一般,将他的衣裳,也盖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神态平静,而男子的神色却痛苦十分,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他胸前的伤口,原先已经止住了流血,此刻却因为连夜施展了大量内力,便又再度牵动了伤口,如泉涌一般的鲜血再度涌了出来,将他的白衣染得越发的红得吓人。
而他的脸色,也是白得如同他身上所穿白衣一般,仿佛久病初愈的病人。
郊外的清晨一片静寂,朝阳轻笼着两人,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这片安宁,却被庙外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嚣声所扰乱。
只听庙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公子,这间破庙门口的蛛网被人弄破,应该有人在里面!”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进去看看!”
“是,公子!”
那个男子应了声,便挑开蛛网,朝破庙里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是小心,明显是怕在这个破庙里面有什么埋伏。
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的双眼,忽然看到了在前面不久昏迷着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那个胸口染血的男子时,他的脸色更是大变。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转身冲出破庙,对那个公子叫道:“公子不好了!红叶公子受伤了,正昏迷在里面!”
“什么?”
那个公子冷冰冰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波动,他不理身旁那人,便径直朝破庙里走来。
那个男子见状,慌忙挥了挥手,便将他身后那些人全数召进破庙中。
蛛网被再度挑起,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脸上蒙着一个黄金打造的面具,但那种熟悉的气质,却被人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正是冷傲枫!
他信步朝前走去,似是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破庙里会有什么凶险,也没有将四周的残破景象放在眼里,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昏迷着的两个人。
他看着胸前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红叶,眼中掠过一抹心痛之色,然后便俯下身去,将红叶一把抱了起来,低声说:“谁将你伤成如此,我必将替你报仇!”
但红叶自然不能回答他,仍是紧闭着双眼昏睡,脸色仍然痛苦。
看到他这样,冷傲枫的眼中掠过一道冷芒,接着又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昏睡的女子,眼里一抹暴戾之色闪过。
他抱起红叶,转身之后,便冷冷对他的手下说道:“那个女人,你们将她带到清风楼,本尊要当她的第一个嫖客!”
我缓缓地睁开眼来。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疼得要命,仿佛宿醉刚醒一般,便连我的神志,也是有些恍惚。
我凝神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那时,我因为躲避端木叶轩,所以才逃进一个破庙里面。
而在那时,我遇见了被别人打成重伤的红叶。
再接着……
我的脸不由一红,现在,我彻底想起了那是发生的事情——我中了春药,然后百般去纠缠红叶,可是后来,却又被他解了毒。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但是假如我现在醒来,应该也还是在那个破庙里啊,并且我还答应了红叶,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就帮他去找他的朋友。
可看周围的场景,这里是在破庙里面吗?
只见我现在不是睡在破庙里面脏兮兮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头顶吊着芙蓉帐的雕金红木大床上,盖在我身上的,也是香喷喷的丝绸被褥。
而在我的身旁,也是只有大富人家才能看到的奢华场景,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屋子,可是屋里的装饰与摆设,却是极尽奢华,各种珠宝古董将屋子装点得富丽堂皇,充满贵气,让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目眩神迷。
更吸引人的,则是此刻燃着的几根大大的红烛。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红烛,但我却可以看出,那是产自南海才有的龙涎香制成的红烛,随着红烛摇曳,一阵阵诱人的熏香直直扑入我的鼻孔中来,越发的令我感到无比的舒泰和宽心。
但是这里,与那个破庙的环境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红叶将我送到这里来的么?
我疑惑地看了四周一眼,这里虽然豪华,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让我心惊。
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等着别人前来,既然没人来,那就让我自己去找人好了。
主意打定,我勉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想好好地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给弄清楚。
但我还没有完全坐起来,便只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动作瞬间停滞。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刚一抬眼,就被眼前一片闪耀的银光刺得眼花缭乱。
那片银色,居然是头发,无比熟悉的一幅场景。
银白如雪的长发下,是张俊美冷酷的脸,在看到我抬头的一刹那,他狭长的浅绿色眼眸中一抹惊讶的神色一闪即逝。
那是一种怎样的绿色,仿佛初春时节柳稍上绽放的新绿,又仿佛碧色湖中溶入了初化的雪水,那样透明的绿意中却泛着冷峻幽暗的光泽,飘荡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披风随着风而摆动,露出内层的血色,生命的颜色,也是邪恶的颜色,红的慑人魂魄,红的仿佛是融合了生命与死亡的瞬间而幻化的极至美丽。
他银色的长发已经被风吹乱,浅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
他的眼睛极致蛊惑,烛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再度见到他,居然会是这种场景。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完美的面容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却不是用一张面具遮挡住,也让我终于看清楚这个传说中人物的面目,也终于知晓,为何他能够有着那样的魅力,能够让柳如眉和陈霓云,都为他神魂颠倒。
只因自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来的一种邪魅而冰冷的气势,都能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吸引所有人的注目,纵然是宁愿冻结于他那种充满残酷意味的冰冷中,也是心甘情愿。
他就那样看着我,忽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冽的嘲笑,淡淡地说:“早便听说秦国皇后萧晨依是个荡妇,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得他这句话,我心里一阵火气腾起,禁不住也是朝他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富商,但你有钱难道就可以胡说吗?你自己都说了那只是传言,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是真的了!再说,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对,要被你这样诬陷?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今天能够到这里来,并不是我自愿的,而是你将我抓来的吧?既是如此,那应该担当此等称号的,不是我,而是你,不是么?”
他的双瞳紧缩了一下,这才冷笑道:“你果然伶牙俐齿,可惜的是,本尊今天早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你便是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间破庙中,请问对于这副情景,你又有何解释呢?”
我不由惊道:“你将红叶怎么了?”
说完这话,我便想起他和红叶是好友,便又将后面要问红叶下落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瞪着他,不知道他会对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解释。
他短促地笑了声,说:“这件事情,倒是应该让我来问你呢!你到底将红叶怎样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会昏迷不醒?便连我用内力去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由惊道:“你说什么?红叶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连声冷笑:“你这个贱人!到了现在仍要装模作样,难道这就是你这个荡妇一贯的作风?好,既然你还这样的话,那就莫怪我要将红叶受的苦,全部都还到你的身上来!”
说着,他便邪魅一笑,然后举步向我走来。
看到他的脸色阴沉得很,并且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可怕之极的杀气,我的心里也禁不住颤栗了起来。
红叶为什么会昏迷?明明应该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冷傲枫为什么会误会是我干的?
我正想对他解释时,却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被他一把揪住,我什么话都将不出来了。
我抬眼看他,正撞见他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双眼,不由怔住。
他的眼中的怒火那样猛烈,明显是已经将我看成了害红叶昏迷的罪魁祸首。
但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又怎么去害他?
我只好伸手去推他,想将他的手推开,好让我有个解释的机会。
但我这样的举措,却只令得他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更烈,他的双眼紧紧地锁着我,怒道:“你这个女人,难道还要再编造出谎言来骗本尊?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做这等没用的事情,否则本尊可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之举!”
我也是瞪着他,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咬定是我害了红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但我却真的无法睁开他的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势向我袭来。
我想反抗,却是无济于事,我想辩解,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冷笑:“你现在是不是无话可说了?你将本尊的兄弟害成如此模样,你还妄想得到本尊的原谅?本尊这就告诉你,你那样做,根本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我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颠倒是非黑白,以前上官墨尘是,而现在眼前的冷傲枫也是。
他也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红叶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对付得了他,并且还将他伤成这样?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头猪脑,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他见我面露不屑之色看着他,不由冷笑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似乎你还挺得意的?哼,你以为你伤了我冷傲枫的朋友,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妨告诉你好了,这里可是清风楼,是云城最好的青楼!而你,就是清风楼新到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