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澹台凰没办法反驳,这是王兄决定的人生,是王兄要给陈轩画的补偿,她有什么资格干涉?每个人都有权力决定怎么活,那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自由。
她涩然应了一声:“好!”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让王兄松口放过韦凤,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终而她下令,整顿三军,又传令魔教前来助阵,必将给陈轩画报仇!殷家也好,慕容馥也罢,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澹台戟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让她先离开。
澹台凰沿着河畔走了几步,看见韦凤蹲在河边哭,她是个坚强的女子,马车之上自己让她哭,她也未曾流泪。但如今陈轩画的死,已经彻底让她崩溃!
在韦凤心中,她的爱情,不仅害死了漠北那么多人,害得她自己的一腔真心沦为笑柄,害得陈轩画身死。
害死了很多人,澹台凰知道,韦凤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女孩子,但如今,她已经彻底让自己钻进去了!这番情态,谁也没办法再拔除出来。
澹台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没有过去,走了另一个方向。
韦凤自责,她又何尝不是?
王兄说心痛,她又如何不痛?那姑娘说很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真心希望她嫁给王兄的人。自己从没真正的将她当成朋友过,只将她当成一个适合王兄的人,可最终兜兜转转,在那个姑娘心中,自己竟是唯一的朋友。
她站在河边,看着在彼岸绽放的戈塞花,心中阵阵发酸。也在这会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自己身后而来。
不一会儿,一截飘飞的白色衣摆,在她的视线里沉浮。
久违的老朋友,在漠北放羊的神棍国师,笑无语。他站在她身边,谪仙般飘逸出尘的声线缓缓响起:“记不记得,你离开南齐的时候,我作的那首诗?”
澹台凰一怔,猛然想起来,那首平仄都没有的诗,她当时还吐槽了他一句来着。
“千古帝王业,残骸落如雪。登高以望远,无忧不成憾!”笑无语在她耳边淡淡的重复,随后道,“帝王业,从来都是由白骨铺就,这一路不会没有忧伤,亦不会没有遗憾。尤其,是东陵和西武开战在先,你们根本没得选择。而命格之中,陈轩画必然会死,也就因为她的死,你看……”
他说着,指向天边的一颗远星。
那星光不大,却很闪,正在以很微末的动作,向一处靠拢。而它靠向的那一处,有一颗很大很闪的星……
笑无语又开口道:“其实昨天,我和即墨离都是可以去帮你的。但是我们谁都没去,因为这是天命,逆改它,就会遭遇天谴!我很乐意为离遭遇天谴,但是你,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