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波澜起,佳宴之上绽初华7(1 / 2)

见着小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浅歌不觉面色大红,有些口舌不协地笑了笑,呐呐道:“小姐是在唤我么?”

“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华思弦心中虽猜测一二,却仍促狭地看着浅歌,惹得她俏脸越发涨红,直摇着头说没什么。殢殩獍晓

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华思弦也未再追问,只以为她方才又与陆云斗了气,心中所想的,也定是陆云无他了。

招了招手,她引浅歌上前一步,纳闷道:“你来替我看看,是否我多年未曾抚琴,竟将琴给放坏了?如何原本淡白色的琴弦,竟似成了桃粉色?”

浅歌闻声近看,果见那细长的琴弦隐隐泛着一层银粉色泽,似乎真的跟从前不大一样洎。

再仔细看了看,不仅琴弦,原本色泽暗淡无光的灰石琴面,也隐隐泛着粉色光芒,再无从前的古朴旧貌,莫名变得焕然一新,委实奇怪。

“嗡——”忍不住伸手在弦上拨弄一把,但听哑哑琴声闷枯如无,一如从前般,除了小姐再无人弹得出其他音色来。

“可寻究出个什么来?”华思弦歪着头看浅歌先是试试音质,而后又试着弯腰抱了抱琴身,却显然用了许多气力,也丝毫搬不动半分屦。

浅歌摇摇头,攒着眉道:“当真是怪了,这琴,竟似不再是从前的那一张。可除了样子变了,其他到还无异,还是这样重如千斤,旁人根本弹不得。而且不久前,奴婢还曾将琴上的盖布抖开掸去了灰尘,虽未动过这张琴,但当时看到的却还是与从前无异,怎么不过才几日,竟无端变了?”

“是吗?那是多久之前?”华思弦微微意外,本以为是多年未动过它才变了颜色,却听浅歌这样一说,分明是这不久才起了变化。

浅歌凝眉细想了想,道:“奴婢每日都会来打扫书房,书架书桌擦得勤些,每日里都未曾间断,只有小姐长久搁置的东西,奴婢会隔上半月清理下积尘。这张琴因有琴布盖着,奴婢便偶尔才掸掸尘灰,未曾多留意。上一次……是了,上次是奴婢上街买花之前,奴婢回来还告诉小姐,太子当朝提出要与太子妃和离之事,也就是,也就是……”

声音一顿,浅歌看着小姐那双晶亮迷人的眸子,一时俏脸微红,未能将后面的话意言明。

而华思弦在她的纠结迟疑下,亦反应过来她忽然不语的原因,原本晳白的面孔亦随之泛红,不自在地垂了眸子,轻咳出声:“哦,我知道了。那确实未有几日……”

“呵呵,小姐不妨弹上一曲试试,看琴音有没有变化?奴婢觉得,这琴虽说古怪,却未必会搁坏了。奴婢反而觉得,如今它的样子比从前那灰扑扑的时候漂亮多了,也似乎新了许多。若不是它除了小姐谁也搬抱不动,奴婢到会以为,是谁偷换了小姐那张旧琴,送了张新的过来呢。”浅歌生怕小姐难堪,忙笑着将话题引开。

而她也确实言而不虚,这琴现在的外观,真的要比从前好看许多倍。

何况这琴本就古怪,不说它只是色泽起了变化,便是长出翅膀来,她也不会多大惊怪。

说来,这还要追逆到小姐八岁那年说起。

那时她才六岁,无端被带大自己的乳娘和独臂干爹长途迁涉来到了凤暖国都,却又被一批蒙面人追得夺路而逃,险些丧命。

那次,她亲眼看着干爹被那些人一剑削去大半个脑袋,被乳娘一把捂住双眼没命地带着飞身奔逃,一直逃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才被乳娘松开手,看到自己处在一间破败的寺庙大佛之后。

当时的乳娘早已气息微弱,胸前的血一直汩汩流个不休,吓得她忙伸出双手使命去堵,却只看到乳娘扯了扯唇角,喃喃着说了个“弓”字,便无力地瞌上双眼。

小小年纪的她经历这一场大变,早是惊吓不止,一直抱着乳娘的尸体坐在佛像之后瑟瑟发抖,连着两日不曾被人发现,直到第三日终于因为太饿才跌跌爬爬出了寺庙,一路漫无目的地寻找吃的。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阳光很暖。

当她一身血污与泥泞地走到街上之时,没有人肯赏她一口饭吃,也没有人肯施舍她一件旧衣,她的鞋子早已走得破败不堪,脚也被寒冷和碎石磨冻得几乎再走不得一步,只好痛苦地以膝着地,跪爬着请求好心人,给她一点吃的。

可所有人不是厌恶她,就是驱赶她。

她远远地来到一个围聚了许多人的广场外面,听得里面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可她早已头晕眼花,奄奄一息。

那时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死前能够吃一口不远处那个绿衣女孩手中的白馒头,哪怕只是一口,她也满足了。

也许是她那一直盯着馒头的渴望眼神太过强烈,终于引起了那个女孩子的注意,就在她以为她快要饿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时,那女孩子转头看了她这里,而后不顾一旁一个中年妇女的阻止,径自奔着她跑来。

“给。”她看到一张甜甜的笑脸,毫不介意地举着手中才咬了一口的白馒头,递送到她的面前。

她惊喜万分,闻着那香香的味道,本想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竟一点气力也使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到手的馒头,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