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丑这几天气急败坏,本来上一次丁家的人到县城去告状,来丑已经咽下了这口气,想着把拆迁做好,给王镇长有交代,自己也可以挣钱。可是告状的不光是到了县里,往市里省里都有了告状信。来丑觉得不行动不行了,必须给丁毛点颜色看看,但是给他一点什么颜色看看,来丑一时没有想好。
马妞和刘奎的事真的就成了,马妞顺利的在拆迁协议上按了指印,刘奎恢复公职的事也有了眉目。贺丰收分包的钉子户已经拔掉。马妞的拆迁,对于其他的钉子户震动很大,好多群众本来看着马妞的,以为马妞这个几十年的上访户肯定不会顺利的拆迁,就是拆迁也会赶到最后,能不能拆了还是未知数。马妞和刘奎就住到了镇里的养老院,王镇长特意批了一个带套间的房子,两人身体很好,敬老院里有一片空地,两人承包了,种的菜全部给敬老院吃,当然这些菜事无公害的,没有农药化肥,敬老院也不会给刘奎这一笔开支。马妞在厨房帮厨,其乐融融。
在一个春风和煦的晚上,贺丰收撺掇着敬老院给两个老家伙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说是简单也不简单,镇里王镇长都来了,民政所长,信访办主任,包村干部都来了,把两间屋子收拾干净,贴上大红的喜字,吊上彩带,丁岚给两个老人买了新衣服,厨房里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县里电视台的也来了,录了镜头,采访了马妞和刘奎。马妞这些年很少干农活,本来是面孔苍白,缺少营养,这些天几乎天天鱼肉,面色红润,加上丁岚给她买时尚的衣服,老太太像是焕发了青春,梅开二度,走起路来像一个半老徐娘,刘奎看她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
下午下了班,王镇长过来了,见到贺丰收,说:“你小子真是能耐,你干了红沟多少任书记镇长想干没有干成的事,你是功臣,一会儿,咱两个干两杯。”
“你们书记镇长想干啥事?”贺丰收禁不住问道。
“马妞一直寡居,镇里的信访助理早就想给她找一个老头把她嫁出去,当然必须嫁出红沟以外的地方。信访稳定是属地管理,马妞的户口迁出去了,不是红沟的人,我们不就解脱了?可是几十年了这件事就是没有人撮合成。你小子一来就把这件事办妥了。红沟政府准备招一批事业编的人员,你愿不愿来?愿意来,我去找县里领导一定把你招进来。”王镇长说。
“我人懒散惯了,恐怕一下子进入体制内适应不了。”
“你考虑,今天不说这事。有这想法了,再找我。”
刘奎从屋里迎出来,听说来的是镇长,拉住手不住的摇晃。“感谢领导,谢谢领导。您这么忙,亲自来。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承受不了了。本来和马妞住到一块,几个孩子还有想法,来这里看了几次,觉得比家里好,就同意了,刚才电视台来了,我真的不好意思。”
“老刘,你不要不好意思,我是去年从县里过来的,您原来就在县里工作,是我的前辈,前些年,确实有些工作简单粗暴了,要相信党,相信政府,我听说你恢复工资的事说的差不多了。”
是,是。多亏你们协调帮忙。时间长了,有好多的手续要上报。我的要求很简单,老了,有一个退休金就行了。孩子们说要补发这几十年的工资,我不能要,几十年了我没有在县里工作,家里有责任田,咋能要国家补发工资?听说我的退休金几千块哩,够马妞俺两个零花,不给孩子添乱就行了。”刘奎不愧是老干部,风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