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头套，已经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房间里有五六个人，都是光着膀子，无精打采的躺在地上，看见贺丰收进来，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又把头放下。

贺丰收不知道在门口站着，这里臭气熏天，地上灰秃秃的不知道是灰尘还是呕吐物。

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脚下一个瘦弱的身子，光着上身，狗一样的蜷缩着。这个瘦弱的身子拉了拉贺丰收的裤脚。

“大哥，躺下歇一会吧。”脚底下传来一个声音。

往哪里躺，就躺在这灰秃秃的地面上？瘦弱的身子像是看出了贺丰收的心事，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身子下面露出半截草席。

“大哥躺这里吧。”

贺丰收没有躺下，挨着瘦弱的身子坐了下来。

“大哥，你是今天刚来的吧？”

“嗯。”

“看你一身装扮就知道你是刚来的，大哥，你欠了他们多少钱？”瘦弱的男孩问道。

“我没有欠他们的钱。”

“欠钱不欠钱，你说了不算，在这里，他们说你欠了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怕，大哥，大不了一条命，我都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家里没有人管我，没有人给他们打钱，他们也没有办法。”

“你都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是，一个多月了。”

“你欠了多少钱？”

“他们说是五万。要我往家里打电话打钱，我往哪里打电话？我都一年没有给家里联系过了，就是打电话，家里也不会有钱。他们就打我，你看我身上。”昏暗里，贺丰收看见这个小伙子背上已经溃烂，流出腥臭的东西。

“我的腿也走不成了，他们打的，脚踝骨断了，不过快好了。”男孩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咋跑到这里来？”

“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听说这里可以发财，就偷跑过来了，没有发财，落到他们的手里了。”男孩说。

“你叫啥名字？”

“潘玖。”

“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岁，在国内是正上高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