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心事重重的离开青瓦房,路上依旧议论纷纷,迟疑不决。
很明显,蔡卞并不能说服或者压服他们。
蔡卞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仔细想了又想,拿起笔,给章惇写信。
羁押曾布是突发事件,他须要与章惇携手做这件事。
……
赵煦对这些事情近乎尽收眼底,只是暗自摇了摇头,没有评价。
蔡卞是有能力的,但缺乏足够的魄力。
周文台从偏房进来,见蔡卞在写着,抬手道“相公,毕渐,王诜,岑镶都谈过了,他们很愿意入朝不入仕,来政事堂为朝廷用事。”
蔡卞头也不抬,将信装好,递给他,肃色道“你亲自去见章惇,将我的想法与态度说给他听,摸清楚他的想法与态度,速速回禀。”
周文台接过信,有些疑惑的道“相公,章相公会不支持您吗?以往您一直都是坚定支持他的?再说了,政事堂内需要您。”
蔡卞皱眉,沉吟着,道“有些事情说不明白,总之,章惇不是一根筋,他会权衡利弊。”
周文台瞬间明白了,道“是,我这就去。”
蔡卞神情没有和缓,依旧冷清,肃容。
曾布是一个好机会,但同样有大风险。
而此刻,章惇已经到了东明县。
在东明知县的陪同下,在各处的转着,走着,视察着各类政务。
东明知县很年轻,是元祐三年的进士,在原三司衙门做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外放’到东明县。
东明知县名叫纪澍,他跟在章惇身后,立在一处小山头,眺望着田地,道“相公,这一片已经丈量清楚,东明县也能控制得住,不过,听说不少人进京,四处告状,来复查的御史台,刑部,工部等是一批又一批……”
在熙宁年间遇到这种事,知县等早就被发配的更远了,但现在不同。
纪澍既是在诉苦,也是在邀功。
章惇背着手,脸角一直带着和缓的笑意,道“确实不错,这么好的地,百姓得依靠他们而活,不能变成仰仗士绅大户的如牲畜苟且……京里无需担心。”
纪澍要的就是最后一句,脸上不动的道“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贯彻朝廷法度。”
章惇笑了一声,心情大好,环顾一圈,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清晰的河流,他忍不住的意动,道“走,下个水。”
纪澍一怔,‘下个水’是什么意思?
倒是章惇身后的一群人,面面相窥。
章相公最近变化非常的大,少了以往的那种严厉,并且十分喜好游泳,但凡有空又有水,总有下去游一阵子。
于是,一众人围观上半身裸着的半头白发的老头在河里从这边游到那边。
纪澍是知道章惇的,见章惇性情大变,悄悄看向边上,章惇的得意门生低声道“裴舍人,章相公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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