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敌军可有动向。”
扬州城内,刚刚睡醒匆忙洗漱后的薛玉凤,身着铠甲匆匆登上城头,在她面前的是扬州太守许远,三十多岁的文化人双眼通红满脸疲惫,乱蓬蓬的头发、烟熏火燎的面颊,怎么看都不像个读书人。
“敌军暂无动静,也不知在搞什么鬼。”揉了揉紧绷的脸颊,看着城外绵延的周军营帐,许远神情凝重的说道。
薛玉凤远眺一番,犹豫片刻,低声道:“那个混蛋可有消息传來。”
许远摇了摇头:“沒有,两个人都沒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一般。”看到薛玉凤面色不豫,他又补充道:“或许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说不定,你也知道,自打周军攻城以來,各方面消息都有些梗塞。”
“我管他去死。”薛玉凤恨声一句,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许大人,你守了一夜,快些下去歇息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周军就又开始攻城了。”
自打两路周军近十万兵马兵临扬州城下后,扬州城就陷入了无穷尽的守城战中,虽是两路周军互不统属,但却配合默契轮番攻城秩序井然。
不论是兵力,战力还是器械,周军都占有优势,几乎压得扬州喘不过气來,薛玉凤与许远亲上城头振奋军心坚守城池,根本不敢离开。
打退周军数次攻城后,二人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最后商量轮流歇息保存体力,但若是遇到周军全力攻城,二人还得齐齐上阵。
许远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去,薛玉凤站在城头眺望西南,口中喃喃道:“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扬州落得如此被动局面,全是杨平安与史思明的责任。
是他二人自告奋勇领兵出城阻敌,可两支周军几乎都是毫无损伤的抵达扬州城下,这就说明他二人沒有一个完成任务,甚至根本沒有与敌军交锋,自己领着本部兵马逃了。
若是他二人能信守承诺,又或者他二人守在城中,扬州把小十万兵马根本无惧城外周军,何至于落得如今天天死守的地步。
那声“混蛋”,就是薛玉凤因此而骂杨平安的,领着一万多兵马,在扬州陷入困境前离去,将扬州弃之不顾,将自己的誓言弃之不顾。
她可以不在乎史思明的卑鄙无耻,哪怕史思明麾下兵马兵力和战力远高于杨平安,也对扬州的帮助更大,可薛玉凤更狠的还是杨平安,因为对方将她也弃之不顾。
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城外周军军营分作两个营盘,一为寇雄一为宁榛莫,二人品秩相当互不统属,不过确实老熟人当年跟随杨硕征战江南时多有合作,配合默契。
如今二人齐聚宁榛莫帅帐,帐内还有二人手下的数员大将,正在商议攻打扬州一事。
“[]有变,宁兄有何看法。”由于有天策卫暗中相助,周军的情报系统极为迅捷,[]、天长、瓜步一带发生的变化,很快就传到了扬州城下的周军耳中,今曰他们暂缓攻城在此商议,正是有关[]之变。
他们出兵扬州时,[]城在周军手中,同时还派出一支兵马佯攻天长以牵制唐军派往扬州的援兵。
可谁能想到,还不到一个月,不但佯攻天长的周军败退,[]失守,就连瓜步的周军也连遭重创。
这让宁寇二人大为担心,担心在[]一带搅风搞雨的那支神秘唐军会驰援扬州,在他们背后偷袭。
杨平安麾下的那只唐军,在周军耳中可谓神秘,[]早被周军占领,天长唐军勉强能守城,想要出兵绝无可能,永阳的唐军进兵[]中伏,后再不东顾,宁寇二人想了许久也沒能想明白在[]叱咤的唐军,究竟來自何方。
其实以天策卫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杨平安的那只唐军早就应当被打探出來,可是仆固怀恩有意将此事压了下去,以至于到如今宁寇二人都沒收到消息,仆固怀恩是天策金卫,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那只唐军,究竟有多少兵马,听闻寇雄攻打扬州之前,[]兵发三万牵制天长,城中还屯有两万兵马,怎么短短十余曰天长之围被破,连[]都丢了。”宁榛莫捋着颌下长须,不解的问道。
这只唐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到现在也未能打探出其來历情报,按常理來说,兵马绝不应该太多,才能将消息隐匿的这么好,可若是兵马不多,又如何能将[]搅得天翻地覆,到如今瓜步的周军都不敢贸然攻占沒有唐军驻守的[]呢。